江原漫不经心:“啊?”
“你好像对照情很了解的样子。”
“……”
晏齐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地望着江原:“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来,我总觉得你给我一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似乎我们从前见过。”
江原:“……我们确实认识一年了。”
当然不止这一年。
晏齐摸着下巴:“长的也很熟悉。”
但是那个人影就是在脑海之中挣扎着翻不出来,就像是你明知有这个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再往深处去想,却并不能记起来。这种感觉有点抓心挠肺。想来连照情与他有一样的困惑,这才将江原留在此地,将他与师弟一般情分去处理。
江原心头顿时冒汗。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连照情他们会忘记他,又为什么会想起来。当年白晚楼为了救他,点足了忘忧丹,凡碰到过忘忧丹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其药性影响。白晚楼忘得最深,无情宗的人其次,金非池最浅。
而白晚楼硬是凭自己的信念冲破了丹药的束缚,后又灯燃裂,忘忧丹的药性便开始消退,连照情他们心头蒙上的迷雾日渐消散,但凡多与江原相处一日,迷雾便消散一日。总有一天,连照情他们会什么都想起来。
倘有那一日,大约三两句是说不通的。
江原正想混两声糊弄过去,便见苏婉儿红色的身影急急扑来,只口中叫道:“小江哥哥,你快与我瞧一瞧,坏,白晚楼他受伤了。”
什么?
江原面色一凛:“怎么回事。”
苏婉儿鼻尖冒着汗珠,脸色有些泛红:“我,是因为我的错,我不小心摔下了崖——”
这话说来长,江原也没仔细听,只沉沉嗯了一声,但温和道:“我们边走边说。”
凑巧衡止来,江原立时道,“衡止,你与我来。”又止住了晏齐,“晏齐,照情这里恐需照应,你走了他不方便。晚楼大约没事,你别跟来,留在这里。”
他这话又稳又沉,叫原本想跟去的晏齐下意识就道:“是。”说完与衡止望着一个懵逼,自我反思,怎么突然应得这么快这么熟练,就像是从前应过无数遍一样。
白晚楼的脚一会儿就肿得高高的,苏婉儿实在不敢乱动他,她又托不动白晚楼,只能千叮万嘱:“我去叫人来,你可千万别跑,要是跑断了腿,小江哥哥生气我不管你的。”
这才急着去找江原。
她不熟悉路,不知此地为何处,要找到江原所在,还费了一番功夫。幸好这里就在云顶台的正下方,又有一处宝阁为标记,才叫人好找。
这一路领着江原去见白晚楼,苏婉儿偷看江原脸色,见其虽面上沉静,眼中却有忧心,心中更是愧疚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江原已经听她说了事情经过,其实也不怪苏婉儿。谁能知道自己会踩空呢,毕竟没人会故意要受伤的。苏婉儿已经愧疚了,又何必再多加责怪。江原不是这样的人,白晚楼也不是。
“你如果担心他,不如等会亲自将你要与他说的事告诉他。”
苏婉儿一愣。
江原笑道:“你来找我,又去找他,难道不是想请我们去参加你与阿罕的成亲礼么?”
苏婉儿顿时红了脸:“我还没说,你,你怎么知道。”
虽然没有说,可是眼中的喜意是掩不去的。江原何等聪明,见苏婉儿面上的红晕与喜色,便知她好事将近。大约是想亲口同白晚楼说,这才没直接挑明的。
得人白首不相离,是何等幸事。
衡止已率先落了地,苏婉儿路线记得很准,没叫他们费太多功夫找。江原一路过去,乍见此地此景,不禁微微一愣,他收回心神,很快就见到那里坐了一个人。
几乎是在江原过来的同一时,白晚楼就转过了头,他撑着地要站起来,江原赶紧上去按住他:“别动,怕不伤着骨头吗?”只撩了他裤管,叫衡止看,问,“怎么样?”
衡止走进去,随便替白晚楼诊了一脉。
“房事太多了,气血亏损,精气不足。”衡止像没事人一样,收回纤细的手指,任那小蜘蛛爬在指尖缩回袖中,“你需节制。”
白晚楼道:“我很好。”
“没说你。”衡止淡淡道,“我说他。”
视线分明落在江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