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打开温一诺的头盖骨,看见血肉模糊的伤口,眉头不由皱成一个结。
这是活生生用手拽出去一块脑仁吧?!
这姑娘……也太彪了!
当然,更彪的是,她居然还有呼吸,最关键的大脑脑干,居然毫发无损!
温一诺的手指,堪比最灵巧的外科手术刀了。
路近在心里不断感慨、赞赏,一边更小心谨慎地给她做脑部手术,剔除她被撕裂的脑部组织,用新型基因技术修补她受损的神经系统。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手术,飞机从从大洋那边,一直飞到大洋这边,才刚刚结束。
一回到帝都国际机场,霍绍恒亲自带着人来机场迎接她。
同样是医疗专车开道,将她送往特别行动司里的专属医院。
路近又带着自己的团队,再次给温一诺做全身检测。
一番操作下来,又是十个小时过去了。
温燕归、张风起、老道士、萧裔远、沈齐煊,这些跟她最亲近的人,都守候在手术室外面。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路近从手术室里出来,疲惫地说:“她的命保住了,但是大脑严重受损,智商可能退化。我甚至不确定她会不会醒过来。”
“有很大几率会成为植物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那如果她醒过来,应该就不会成为植物人了吧?”温燕归急切地问,“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路近摆了摆手,“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你们随便吧,不要打扰她就行。”
路近打了个哈欠,回家睡觉去了。
老道士整个人都是蔫蔫儿的,真正老态龙钟了。
温燕归和张风起看他精神很差,还是把他先送回去了。
萧裔远和沈齐煊坐在温一诺的病房里,谁都不愿意离开。
第619章 打人不打脸,诛人不诛心
温燕归和张风起把老道士送回家之后,也回到医院,跟他们一起守在温一诺的病床前。
可惜的是,他们在温一诺的病房里守了好几天,温一诺还是没有醒过来。
最后还是路近把他们赶出去了,“走走走!说了她有很大概率醒不过来,你们是不信统计概率还是不信我?回去吧回去吧,你们守在这里也碍事。多看她几眼她也看不见。”
温燕归急道:“我们对她多说话,她听见了不就能醒过来了吗?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路近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看在温一诺份上,他才没有对温燕归出言讥讽。
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把她说到羞愧自尽了。
路近拉长脸,声音冷冷地说:“……植物人的植物程度各有不同,一诺这样的,听力都没有了,你说啥管用?还是走吧,我们有专门仪器观察她,只要一有动静就会通知我们,你们在这里把她看出花来,她也没有任何意识!”
萧裔远挫败地闭上眼睛。
他听懂了路近的意思。
温一诺的伤很严重,严重到五感消失的状态。
说她是植物人,可能还是乐观了。
植物还有感知,温一诺除了那一口气,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萧裔远默默地站起来,留恋地看了温一诺一眼,转身离开。
路近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问:“老道士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张风起忙说:“我师父年纪大了,在这里守了几天,熬不住,回家休息去了。”
路近点点头,“让他休息好了来找我。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想了想又补充说:“是跟一诺有关的。”
张风起答应下来。
……
萧裔远在这里守了几天几夜,除了吃口饭保持自己活着以外,几乎没有别的需求。
脸上的胡茬都张长了。
萧裔远回到家,去浴室洗漱收拾了一番,出来觉得饿了,打算去厨房给自己做点吃。
这时他想起自己的手机。
自从回国之后,他就没看过手机了。
他把手机找出来,果不其然,手机的电早没了。
萧裔远又去给手机充电。
然后手机才开机。
他看见无数的消息和未接电话跳了出来。
萧裔远粗粗浏览过,只给傅夫人回了微信。
【阿远】:妈,我回来了。一诺受伤了,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她。
傅夫人没回复,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阿远你没事吧?一诺的伤严重吗?”
萧裔远淡淡地说:“我没事,一诺脱离危险期了,不过还没醒。”
萧裔远不能说太多有关温一诺的消息,这是霍绍恒之前就叮嘱过的,还让他们把热心打听温一诺情况的人的名单转到他这边来。
傅夫人见萧裔远不想说太多温一诺的消息,也没多问,又叮嘱他几句,然后说:“阿远,你搬回家吧。要不我住到你家照顾你的生活。你一个人在外面,爸爸妈妈真的很不放心。”
萧裔远现在不太想回去,他拒绝了傅夫人:“妈,我真的没事,工作丢下很多,我这几天要看看公司的情况,等有空了,我回去看您。”
傅夫人也知道萧裔远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黏着她。
心里终究还是难过的,越发恨鸠鸟秋那个变态妖怪。
自己喜欢占别人的位置也就算了,连旁人的完整家庭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
沈齐煊也离开了特别行动司的专属医院。
他当年被开除的时候,这个部门还没成立,但是他们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
可惜他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这里。
沈齐煊回到自己家,先给司徒澈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他姐姐扇扇的联系方法。
虽然扇扇的大名就是司徒秋,但因为那只鸠鸟的原因,沈齐煊连“司徒秋”这个名字都不想提。
司徒澈明白他的感受,而且他也不想提“司徒秋”这个名字。
他先是关心地问:“一诺没事吧?我只知道她受伤了,被你们带回国了。”
那天他们家被那些人团团围住,根本就出不来。
等包围他们小区和他们家的人离开,温一诺他们已经乘坐专机回国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少数几个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
沈齐煊记着霍绍恒的话,没有对司徒澈多话,只是很镇定地说:“她还好,已经脱离危险,只要养养就好了。”
然后又问:“扇扇呢?如果方便,能让她接电话吗?或者让她给我打电话,要不然你也可以把她的电话给我。”
扇扇会不会用鸠鸟秋的那只电话,沈齐煊不清楚,他也没有试过打过那个电话。
司徒澈说:“她跟着涂先生走了,昨天才回来,她也找我要你的联系方法,我一直没联系上你。”
沈齐煊在特别行动司那边的专属医院里,不方便接电话。
他回来之后也是看见很多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他都没注意里面是不是有司徒澈的电话和消息。
现在司徒澈说起来,他含含糊糊解释:“这几天很忙,一直担心一诺,没看手机。”
司徒澈表示理解,然后让人把扇扇叫过来接电话。
扇扇接过司徒澈的手机,目送他离开房间,才对手机另一边的沈齐煊说:“你好,是沈齐煊吗?”
两人多年不见,虽然曾经是夫妻,现在也不可避免地生疏起来。
沈齐煊也愣了一下,才说:“扇扇,是我。你没事吧?”
这么多年过去,沈齐煊都不知道她已经被换人了,心情也是很复杂。
扇扇却没有叙旧的意思,她淡淡地说:“我没事,我找你,是想跟你离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手续办了吧。”
她顿了顿,说:“我听阿澈说,那个假的司徒秋跟你离过一次婚,她已经没有沈投的任何股份了,是吗?”
沈齐煊点点头,“不过你跟她不同,我跟你离婚,会给你补偿。”
“不用给我,补偿给我两个儿子吧,我缺席他们这么多年的生命,是我不对,我也没有别的能给他们的。”扇扇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心里很难受。
她那时候确实产后抑郁,才能被那只鸠鸟妖怪趁虚而入。
它的蛊惑就像是在她心里种了草,只要有一丁点雨露滋养,就能长得满山遍野。
她无法控制自己对涂善思的思念和向往,还有对爱情的渴盼和期翼。
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想起来自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小儿子才刚出生,还没满月。
可是作为一个产后抑郁症患者,她能挣扎着不自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沈齐煊也没有想过要怪她。
他叹了口气,说:“好的,那时候我也不对,没有对你更多的关注照顾。让你受苦了。”
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
对原配妻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沉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