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机起身, 跑过去摸钥匙, 摸了好几下都没摸到, 而他已经快要苏醒,于是放弃大门, 连搂带抱的把尼尼弄到上次来过的阁楼。
阁楼外面就是天台,与楼道之间还隔着一扇门。
她飞快关好门, 用废弃椅子抵住,等做完这些后, 已经累得不成人样, 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哪怕她还是大人身躯,做这些也是够呛的, 天知道是从哪儿爆发出来的能量, 居然支撑到现在。
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千妙就有点想哭,等她的视线移到尼尼身上时,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光流泪没用, 她得求救!
苏千妙歇了会儿,感觉恢复一点力气后,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往天台上爬。
外面漆黑一片,竟然是夜里,天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阵阵寒风在呼啸。
苏千妙爬到楼顶边缘,那里没有栏杆,她探头往外看,发现楼顶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十米,跳下去不死也要重伤,以她的身体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靠自己没办法下去,她只能求助于外界。
别墅门口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两边设有绿化带。别墅的右边则是一家规模极大的高端疗养院,建筑风格温馨却豪华,有一块上千平方的草坪,草坪边缘正好衔接着别墅与疗养院之间的围墙。
围墙下面应该就是地下室,小男孩估计每天都是蹲在草坪上跟他们说话,
此时马路上亮着路灯,暖白色的光芒温柔倾泻,照亮底下的一块路面,画面看起来温暖又宁静,与她刚才经历的事情简直是云泥之别。
路那头有个人影走过来,身上穿得是制服,看起来像要去上班的保安。
苏千妙顾不上悲伤春秋,冲他大喊,用力挥手。
保安听到声音抬起头,眯着眼睛往上看。
他站在路灯下,苏千妙所在的楼顶却没有一点光线,以至于他什么也看不见,好奇地挠了挠头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苏千妙还要喊,却见周士强跑出一楼的大门,身上衣服已经换了,脸上的黑灰也已经洗掉,只是头发还留有烧焦的痕迹。
他对保安说了两句什么,保安恍然大悟,转身要走。
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苏千妙使出自己所有的力气,冲下面喊:救命!他是杀人犯!救救我!
保安到底是干安保工作的,比一般人敏锐些,闻声回头,严肃地看着楼顶。
尽管还是看不见人影,但他已经确认声音不是幻觉。
上面一定有人,让我上去看看。
周士强解释,是我跟女儿在玩游戏,她最爱骗人了,你不用在意。
玩游戏我也在这上班有一年了,怎么听说你是个单身汉
保镖怀疑。
周士强笑笑。
其实我结过婚的,跟老婆感情不大好,她一直带着儿子女儿住在娘家,最近我工作空闲了,才把孩子接回来玩两天。
是这样啊,你玩什么玩得她叫救命
小孩太久没见到我,跟我闹性子呢,总觉得是我对她妈不好。
周士强说着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压低声音道:这种家庭丑事我都不愿意跟别人说,大哥你也帮帮忙,别管了。
保安也是有家有妻女的人,颇能理解他的想法,接了烟走掉。
苏千妙隔得远,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无论她后面怎么叫,叫得嗓子都哑了,对方也没回头,径直走进疗养院里。
完蛋了,周士强上不来,可他们也下不去,难道要在这里等到天亮吗
她正绝望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姐姐
回头一看,尼尼不知何时醒了,正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
他那么瘦,浑身上下本来只有脸和屁股还有点肉。经过这场大病,脸上的肉也瘦没了,脸颊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显得那双乌黑的眼睛格外得大,宛如一只小鹿,看得人心疼极了。
姐姐我好难受他声音虚弱,脚下打着踉跄,视线忽然绕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风景,眼睛一亮,烧得出现了幻觉。
姐姐我好像看到大海了。
什么
大海真的好大呀,我们一起下去游泳好不好我现在太热了
他喃喃自语地说着,直愣愣的往幻觉中的大海走去,却不知脚下是近十米高的楼顶。
苏千妙惊觉不妙,忙扑过去拉他。
但尼尼已经一脚踏空,跌了下去,落在二楼窗户的雨棚上,摔出一声巨响。
砰!
这个声音比夏夜的惊雷还要恐怖,如同鼓槌敲击在她的耳膜上,让她久久回不过神。
尼尼掉下去了
她扒着楼顶边缘,努力往下看。
漆黑的夜色中,银灰色雨棚上趴着个小小的身影,已然没了动静!
尼尼!
苏千妙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冲着下面声嘶力竭的大喊。
周士强好不容易用修电器时的焊枪融掉阁楼的门锁,姗姗来迟赶到,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