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年过五旬身材矮瘦的游所长出现在门口,一脸严峻之态高声吩咐:“已经接到电话,市局的车已到采石场。我们这就下去迎接,你们两个动作快点。”
阳光下,游所长等三人立在路旁,眼瞅着远处一辆黑色丰田越野车沿着马路急速驶来。
几分钟后,越野车停稳在路边草地上,陆续下来四名皆着便装的中青年男子,全都或手提或肋下夹着公文包。
游所长满面笑容跨前几步,伸出右手同一位穿件短袖黑衬衫的中年男子握手,“刘队长,欢迎欢迎。”
话刚说完,他又转向其余三位男子笑道:“欢迎各位,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有你们这些专家来,我这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可以睡个安稳觉喽!”
刘队长微笑着回话:“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老游,我给你介绍下。”
他右手指向斜站在自己身旁、一位身穿淡蓝色体恤衫黑色西裤、四十多岁面相粗犷、皮肤黝黑身材健壮、左肋下夹着个黑皮公文包的男子,面色严肃朗声说道:“这位是市局西区分局的秦中琪队长。”
他又指着秦队长身后二十多岁、穿件黑白格短袖衬衫的青年男子,“这位是秦队长的助手,谭海侦查员。”
刘队长随即向自己身后一指,“他是陪同我来的、县局的霍建国刑警。”
游所长微笑着与三人一一握手寒暄,接着向对方介绍谢东和黄华二人。
众人于是互相招呼着握手。
游所长小心问道:“秦队长,刘队长,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去所里坐坐。太阳毒得很,屋外头站着晒起太热。”
“行呀。”
秦队长摆动下右手爽朗回答。
于是一行人跟随游所长,向坡上二层小楼走去。
行路之时,秦队长微笑着问:“游所长,这个机械厂有些偏僻呀,从县道拐进来还开了半小时多,一路上冷冷清清,你们很辛苦呀!肯定寂寞吧?”
“不辛苦不辛苦,已经习惯了。虽然是穷山僻壤,地微人稀,但是山清水秀空气新鲜,住起清净安谧,倒也逍遥随意。只是苦了这些年轻人,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只能看看电视下下象棋、打打麻将扑克牌什么的度过光阴,享受不到大城市五光十色、精彩纷呈的美好生活。”游所长带笑而答,时不时瞅一眼身旁的秦队长。
刘队长旁言道:“老秦,我以前来过这里,对这个厂有些了解。这是个三线军工企业,所以地方荒僻。现在军工行业不景气,大都在转民品。厂里效益不好,职工工资偏低不说,各个分厂大多还有拖欠。是不是?老游。”
“是这么个情形。秦队长,你看这些职工住宅楼,基本全是几十年前修筑的老房子,破旧不堪。现在厂里资金紧张,没有能力修建新楼。好多年轻人结婚没房分配,只能把单身宿舍楼里的小单间,当做新房。”
游所长脸露无奈苦笑,神色消沉,“哎,全厂员工加上家属和后勤部门,共有六七千号人,以后厂子真要垮了,可怎么办?”
秦队长感慨道:“诶,就是,现在许多企业都是如此,确实是个大难题!”
闲谈间,众人随行游所长走进了所长办公室。
所里唯一女警范丽娟已经搬来椅子,又给众人端来茶水,很是殷勤周到。
屋小人多,房间里面顿时感到拥挤不堪。
游所长又取出香烟,满面热情向众人散发。
结果一室七位男士个个吸烟,随着七副口鼻的吞云吐雾,满屋瞬时变成烟雾缭绕景象。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白色吊扇,它的三片扇叶“噗啦啦”疲惫不堪转动着,将空气里的团团青烟缓缓煽开。
六十九
案情概述
“游所长,闲话少说,那么,我就言归正传。”
一脸严厉之色的秦队长,正襟危坐声音深沉,“这次贵厂职工医院婴儿失踪案件,性质尤为恶劣。市区几家报纸均相续转载报道,造成的负面影响极大。如今正值全市严打人口贩子时期,市委甚为关注此案,市局亦是相当震怒。特此委派我和县局刘焕阳队长,一同前来督查此案。希望在座各位同志,同心协力不辞辛苦,尽快破获此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给市局市委、县局县委和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借以平息民怨民愤。我就不多说了,抓紧时间,现在就请派出所的同志,介绍案情。”
“是。是。秦队长说的很对。这事闹得整个厂区沸沸扬扬,人心骚动。我们所里的各位同志也是忧心如焚呀!巴不得现在就把犯罪分子抓起来。”
坐在秦队长身旁的游所长,略显紧张的轻声咳嗽了两声,微垂着头继续发言:“经过我们的调查询问,案件的详情如下。八月二十七号,也就是大前天,星期三凌晨四点二十分左右,在厂医院住院的韩素芳,也就是失踪女婴的母亲,急匆匆找到值班护士张玉梅,询问她是不是把婴儿抱回育婴房了。这个女婴,是韩素芳于二十六号晚十点二十三分,在该院妇产室顺产所生,体重七斤二两,体征状况一切正常。因哺乳在十二点半左右,由护士张玉梅,抱给住在三号病房里的韩素芳。后来询问韩素芳得知,三号病房当晚仅她一人住宿。另一位产妇何艳,在二十六号晚上大概九点十分左右,就已离院回自家住宿。陪护韩素芳的家人,在当晚十二点左右也各回自家。她的丈夫叶枫,稍微晚走了一会,也就是在护士将女婴抱来房中不久就回家了,大概是在十二点三十五分左右。韩素芳随后就将婴儿留在身边,自己半睡半醒的,大概三点左右还给胸旁婴儿哺过奶,随后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发现同床的女儿不见了,还以为是护士抱回去了,所以急忙去询问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