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九是在吃完晚餐,准备和朱梦元回医院的路上接到了吴靖的电话。
他问她朋友怎么样,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又吃了什么,酒店是否住的习惯,又有无什么别的情况。
江九九耐心的一一说明,朱梦元在旁边听见了间或传来的男声,低沉又悦耳。
好奇的目光探了过去,带了些许的惊讶。
江九九没有顾忌,直接解释道:“这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说完她又叫了两声:“阿靖?”
电话那头却没有回应,她皱了皱眉心,看了一眼手机的显示还没挂。
他说:“我在——刚刚有些事。”
她嗯了一声:“我会在s市里呆几天,下午发生了点事,我有个朋友——住了医院。”
说到此处她稍稍有些不自然:“我得去医院照顾照顾他。”
“出什么事儿了?”
即使吴靖什么都知道,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遇上了点麻烦,你别担心,我没事。”
江九九不想让他太过担心。
吴靖问:“那就好。你哪位朋友现在怎么样?”
江九九想到叶旬,神色间也藏不住几分暗淡:“有些严重,已经动了手术,还要观察。”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江九九嗯了一声,却听到他继续说:“我有点事,要去国外一趟,归期不定,应该可以赶得上你的画展。”
“啊——什么时候的飞机。”
吴靖手里拿着电话,看了一眼随后跟来的阿杜,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明天早上的。”
“那你注意安全啊,到那边在给我发消息。”
“好。”
朱梦元见江九九挂了电话,从来没见过她还有什么要好的男性朋友,又见这么亲密的态度,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看起来是个关系很好的男生啊。”
江九九想起了吴靖,也忍不住勾了勾嘴唇:“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认识的,都是同胞,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
朱梦元点点头,倒是很难得听她这么夸赞一个男人,她笑着说:“有时间,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听你这么一说还挺想见见。”
她眉眼弯弯的一口应下:“好啊。”
迟远给他们打点的这间病房很好,三个床位,一个沙发,还有一个洗漱台,洗漱台里还有一间小浴室,其余一应设备俱全,看起来倒像是酒店里的小套间。
朱梦元怕她一个人不好照顾,还想在医院多呆一会儿,这闹了一天了,江九九见她神色之间也有几分困乏。她让迟远带了她先回酒店,自己一个人进了病房。
叶旬正侧着身,一手提着热水壶,吃力的倒着水。见着有人推门而入,定定的望了过去。
江九九看着他,即使看起来着实有着平时不复见的狼狈,而那张流光溢彩的眸子还有那张好看的脸摆在那里,偏生生让人心中升起柔软的怜惜。
——“放着,我来。”
叶旬也真的就放下了倒了一半的水,半躺着注视着她。
江九九被他苍白无力的躺在担架上的样子吓得不轻,此刻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忍不住小声的指责:“打不过就跑,逞什么强,你的手要是伤了,我该怎么办。”
语气里是三分担忧,三分嗔怪,还有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心疼。
他微抿着淡色的唇,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里溢出几分浓厚的笑意:“以后,我不会让你再担心了。”
她不懂他说的以后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言语太含糊,太让人期待。
江九九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点了点头。
月色夜凉如水,医院安静的有些过分。
她一直在忙活着,端了盆水,四处擦了擦,有烧了壶水,未免他夜里渴着,又洗了今天沾了血迹的衣服。
好在室内空调开着,穿的不多也不算冷。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不过是心里有些紧张。
“你怎么起来了?”
她问。
“身上太黏了,不舒服。”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江九九知道他爱洁,安抚道——“我去端盆热水来,替你擦一擦。”
他松了松眉头,性感的唇形弯成一道浅浅的弧度:“好。”
她端了热水进来,轻柔的替他解开了外衣,叶旬俯身卧躺在床上,白皙凝脂般的肌肤上那些伤势更显得狰狞恐怖,缝针的地方还裹着纱布。
他问道——“吓着了?”
她的眼睛红了红,嘴里却说着:“没有。”
她的拧了拧毛巾,小心细致的避开伤口。
“你会嫌弃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闷,忽然换了语气——“好在没伤到脸。”
“这样倒好了,你就不能祸害别的小学妹,也算是一件好事。”
江九九想起了朱梦元提起过的,每年那些前赴后继的小学妹们。
叶旬听着她略带醋意的话,眉毛微挑——“谁和你说些的,没有的事情。”
她听着,手指抚上他背,白皙的皮肤,细腻的触感,她有些失神,反应过来,很明显的感到他震颤了一下。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叶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痒。”
说完还是抑制不住的轻轻颤了颤。
江九九料定他必定是嘴硬,嗔怪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又何必强忍着,叫出来兴许会好受点。”
叶旬反问——“又不是嘴上说了疼,身上就不疼了?”
江九九没有说话,替他擦完了整个后背,自己的整个后背也像是淋湿了一般。
她回头倒了水,却看到叶旬已经起了床。
她急急的抚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叫我就好,我帮你,你好好躺着。”
他松松垮垮的穿着病服,胸前若影若现,别有一番病态风流的气度,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想上厕所。”
江九九一愣,反应过来,脸上腾的红成了一片,头顶上是他低沉中略带笑意的嗓音:“这,你也想帮我?”
他那双完好的手,在她手上握了握——“我的手受伤了,确实不大方便。”
她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去看到他松松垮垮的衣领,目光无处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