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亮见我没跟上来,转身,走过来,“李哥,你怎么停住了?”
“亮子,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觉得很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呢,咱们人多,大家都保护你,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夏洛克说的那句话怪怪的,可能有他的道理。”
“夏洛克说什么了?”
“在厕所里,他特意对我说,要我今天不要去人多的地方。还有,上午我进天啸大楼遇到他时,他竟然对着我,进行遗体告别仪式。”
“有这种事?”田亮眉头皱了起来,“这人神经有问题吧?”
“神经确实有问题,但,经过与他几次打交道,我发现,虽然他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并不骗人。所以,我觉得,夏洛克说的,也许是真的。真就有危险等着我们。”
“这样的话,咱们得小心。”
“还有,我觉得黄五郎有问题。昨天是七夕节,他给全体施工人员放假就有问题。放的什么假?莫名其妙嘛。怎么就那么巧?昨天我被牛士隆硬留在培训班一天,是黄克宇指使他的。所以,我觉得,昨天黄克宇可能搞了什么阴谋,黄五郎应该配合了黄克宇。”
“这事,的确很蹊跷。这样,我把黄五郎叫过来,让他跟在咱们身边,你看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我赞成。”
田亮朝走在前面的黄五郎喊了一声:“黄五郎!”
“田经理,你找我?”黄五郎转身,走了回来。
“你,不要走那么急,跟在我身边。”
黄五郎不明所以,“田经理,你这是?”
“走快了不好,走慢了也不好,不快不慢正好。”田亮微微一笑,“黄五郎,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你在我跟前,我心里踏实。”
好像开玩笑的一句话,黄五郎却脸色微变,不过,他马上就脸上带笑,“田经理真会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田经理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说。
“好的,没问题。李助理请放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黄五郎怎么知道我姓李的?我和他第一次面对面,田亮并没有介绍我,难道,我和黄五郎之前打过交道?
没有,肯定没有。
这,就有点奇怪了。
就这样,黄五郎夹杂在众人中间,从一楼来到二楼施工项目部。
有三个身穿制服的人员正在项目部内翻看资料。见我们进来,其中一人,问:“谁是供电公司办公大楼装修施工负责人?”
“我。”我走上前,“你们是质监局的吧?有事,和我说就行。”
“哦,是这么回事。我们接到了天啸集团黄总的邀请,要我们对这个装修项目进行前期检查。按惯例,应该工程至少进行到一半,才检查的。可,黄总说,供电公司办公大楼这个项目涉及装修资金三千万,是个大工程,质量绝对不能出问题。为防患于未然,特意邀请我们对工程进行一次前期检查。”
“没问题。我绝对配合。”
另一工作人员说:“方才,我们看过了施工图纸,发现这次装修的重点是更换消防喷淋管道和中央空调风机盘管,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供电公司办公大楼运行26年了,消防喷淋管道多处锈蚀,空调风机也已老化。所以,装修的重点以消除缺陷为主。关于装修方案,事先和王总沟通过。”
“是这样啊。”对方赞赏地点下头,“很好,你们的思路很好。装修的目的就应该将消除缺陷放在第一位。”
聊了几句后,一名年龄大些的工作人员提议,要去施工现场看看。
对方的要求合情合理。
田亮说:“目前,已经开工的楼层有4、5、6,其余正做吊顶拆除准备,咱们去那一层合适呢?”
质监局的人还没说话,黄五郎就开口了:“去四楼吧,四楼吊顶已经完成了封顶,地面砖铺贴的差不多了,所有办公室的门也全部更换了。四楼装修已经成型,去四楼看一看,若有问题,今后干其他楼层时,可以注意。”
黄五郎的话没毛病。
就这样,大家从二楼去四楼。由于人多,没必要乘电梯。很快,一行人就上到了四楼。
不得不说,田亮找的这帮施工队伍水平就是高。一句话,装修质量好的没法说。整个楼层内,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质监局的人啧啧称赞:“堪称样板,堪称样板啊。”
被质监局的工作人员一表扬,田亮得意了,他笑道:“不是我田亮吹,我找的这帮施工队伍,干活的手艺,放眼整个北海市,没有比他们更棒的。可以说,每一道工序,都是最专业,施工工艺最顶端。”
刘家奎也眉飞色舞起来,毕竟,好几道工序的活都是他干的,受到表扬,他当然高兴。
我说:“刘大哥,你可以介绍一下经验嘛,正好今天质监局的领导在这里,说出来,让领导们提提意见。”
田亮马上赞成:“对,老刘你得说说,活咋干的。”
刘家奎憨厚地直摸脑袋,“这叫俺咋说呢,俺只会干活,不会说。”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田亮笑。
我也笑。
这时,走廊内忽然传来清脆的皮鞋声,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从走廊对面,走过来一个披散着长头发的女子,戴着墨镜。
女子出现的太蹊跷,众人都是一怔。
我觉得女子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正发愣,只见那女子很快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大哥,黄五郎不见了。”
一听声音,我恍然,原来是尤三。
怪不得一直没见尤三呢,原来,他找地方潜伏起来了。
“黄五郎不见了?”我四下一看,果然,众人之中,不见了黄五郎。
“不好!”我拽了下田亮的胳膊,“黄五郎不见了。”
“嗯?”
田亮四顾之后,马上大声喊道,“黄五郎!黄五郎!”
叫了两声,却不见回应。他骂了一句,“刚才光顾高兴了,把这小子忽视了。”
“这家伙会不会耍什么幺蛾子呢?”我心里的那种不踏实再次出现了,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可以说,平生第一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