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干嘛溜走呢?”我疑惑道。
“是挺奇怪,”田亮略一沉吟,马上命令,“老刘,把你的人分成两帮,一帮去楼上找,另一帮其余楼下找,务必找到黄五郎。”
“俺这就去。”刘家奎马上对手下这帮农民工进行安排,一共十个人,五人一组,分成两组,迅速行动。呼啦一声,人离开了四楼。
监督局的三名成员有些发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检查了,急急离开四楼,顺安全通道朝下走。
四楼内,只剩下我、田亮和尤三。
我说:“我总感觉要出事,黄五郎绝对有问题,他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四楼?说不定,这里马上要发生危险。所以,我建议,咱还是撤吧…”
我话未说完,就闻到一股胶皮烧焦的气味,随即,就听见有“隆隆”的声音传来。
“不好!要爆炸!”田亮大喊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尤三从腰间快速摸出一把杀猪刀,对着一扇窗户,用力一划。随玻璃碴子哗啦一声响,他一下子将我扛到肩上,“蹭”,调到窗台上,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条绳子,以极快对的速度将我腰间缠住,然后,他抓住绳子一段,将我放了下去。
几乎就在双脚落地的同时,尤三飞身从四楼窗台上跳了下去。
田亮早已破窗而出,他会少林轻功,从四楼跳下,小菜一碟。空中,下跳过程中,他还拉了一下我的绳子,尽量让我身体向下的力量缓冲一下。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秒内。
几乎与此同时,就听四楼传出“轰”的爆炸声,所有窗户的玻璃都被气浪震碎了,玻璃碴子像下雨一样从空中飞落下来。
接下来,只见四楼黑烟滚滚,带着呛人的气味从破碎的窗户里传了出来。
几乎同时,楼上传出一些人的惊叫和惨叫声。
楼下,我和田亮、尤三都是惊呆了。
我更是浑身冒汗,四肢发颤。
刚才如果不是田亮及时喊撤退,如果不是尤三救我的话,此时的我,已经葬身于四楼了。
田亮忽然说了一句,“不好,老刘他们还没出来呢。”
说完,他飞身朝大楼内跑去。
尤三要去时,田亮回头对他喊了一声:“三蛋子你不要过来,保护好李哥。”
不一会,就见一群人面色苍白地从大楼内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刘家奎,只见他脸上鲜血淋淋,身上的衣服也划破了。
其余农民工的情况跟刘家奎差不多,都受了伤。
不过,庆幸的是,这些农民工只是受伤而已,没有一个搭上自己的命。
走在最后面的,是田亮。他搀扶着质监局的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这名工作人员好像吓瘫了,走路已经不稳,嘴唇直哆嗦,想说句什么,却啥也说不出来。
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则是互相搀扶,一瘸一拐跟在后面。两人和刘家奎的情况差不多,脸上都有血,衣服也破碎多处,整个样子狼狈不堪。
等人凑齐后,我神色着急地对田亮说:“怎么回事?为什么发生爆炸?”
我不能不着急,我是办公大口装修项目的总负责人,出了安全事故,我是第一责任人。
“还不知道。一会上去看看。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伤员。”
“你说的对。”我点下头,马上吩咐尤三,“用你的吉普车,把刘家奎他们送医院去。”
“是。”尤三刚要走,被我叫住,“先送质监局的工作人员吧。”
“不了。”我话音刚落,质监局的一名人员说,“我们有车,你们照顾好你们自己的人就行。”说完,转身就走。
我赶忙让田亮送他们。
走了几步后,那名受伤轻微的工作人员回身,神色严峻地对我说:“我们随后会派人,调查这起爆炸事故,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尤三招呼着刘家奎他们上了吉普车,一溜烟直奔医院。
田亮将三名质监局的工作人员送上车后,走了回来。
我征求他的意见:“亮子,现在上去看看吗?”
“不可。会不会还有爆炸呢,现在太危险。等等看看。”田亮掏出烟,递给我一支,点上,“李哥,不要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用。目前,咱不知道爆炸的原因,不过,幸运的是,大家都安然无恙,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狠狠吸了几口烟,心情略微平复后,忽然想到一个人:黄五郎。
“亮子,黄五郎呢?”
“他妈的!”田亮一拍大腿,“关键时候,这家伙开溜了,是不是他策划了这场爆炸呢?”
说完,转为疑惑,“不过,不可能啊,他想干嘛呢,想把我们炸死吗?没理由啊,他有10万元押金在我那里,我要没了,他的10万也没了。再说,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田经理,你们…没事吧?”
说话的,正是黄五郎。
只见黄五郎气喘吁吁从大楼内跑了出来,和刘家奎一样,他满脸是血,衣服破碎的到处都是,整个人狼狈不堪的样子。
很快,黄五郎出现在我们面前。
见对方这个样子,我和田亮都是一愣。
田亮问:“黄五郎,你刚才干嘛去了?”
“大家不是都在四楼嘛,我忽然闻到一股糊味,觉得不对,就赶紧去看看哪里烧了。谁知,我刚到了三楼,就听见楼上轰的一声,天摇地动,整个大楼都在摇晃,顿时把我吓瘫了。我想爬,都爬不起来。过了老半天,才爬起来,这不,我就出来了…”
黄五郎惊魂未定,死里逃生一般。
我注意观察对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没发现破绽。
这家伙看上去,的确吓得不死也差不多了。
“草,原来你找故障去了呀,我还以为你开溜了呢。”田亮说。
“田经理你可真敢说,我开溜?我开的什么溜?爆炸前,我开溜,这不说明爆炸和我有关吗?”黄五郎有些急,赶紧辩解。
我觉得不太对。
亮子随口一说而已,黄五郎干嘛如此着急?好像急不可耐地摆脱责任。
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