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日一样,她带着周清梧一起去桑园,如今的她们衣食无忧,只是忙碌时需要耗费更多的心力,但是却依旧幸福满足。
这一天周清梧照旧在账房做盘点,她每个月都需要清一遍账,以确保有问题能够及早发现,更重要的是必须确保每个月预留最合适的资金以防万一。
周清梧和冯煜学了大半年,冯煜真心教她,许多东西她已经处理的比那些账房先生要好很多了。
家里的院子小了些,但是这里有太多她们的回忆,不想像老宅子一样搬走,因此她们没有换地方。只是把桑园外的院子被整修一遍,除了罗武一家子可以住的宽敞,孟初晞和周清梧也有了一间专门处理事情的书房。
有了闲钱后孟初晞买的最多的便是书,闲暇时还会自己去抄书。周清梧也酷爱看书,这些日子里,有空时她们两个人就经常在。
周清梧正聚精会神地埋头拨着算盘,时不时拿起笔在账簿上记下一次,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细微动静传来,眼前却是一盏茶递了过来,同时手的主人顺便把没来得及喝已经冷了的茶杯换了过去。
周清梧抬头一看,嘴角笑意浅浅,未免思绪被打断她继续手中的动作,而进来的人把茶盏挪开后便站在一边,安静看着她,眼神柔和缱绻。
如此过了一炷香时间,周清梧这才搁下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手。很快孟初晞把她手拉了过去,轻轻揉捏替她舒缓筋骨,语气有些埋怨和心疼:“你不会自从我出去到现在都没休息一下吧?手都僵了。”
周清梧摇了摇头,被她捏着手她也不好比划,只是看着孟初晞,眼里都是笑意。
等到差不多了,她抽回手示意自己无事,打着手势问她:事情商量好了吗?
今天孟初晞如何青阳镇黄家谈生意去了,去年黄家收地租收了不少苎麻,还没来得及纺,因此想要借用她们的作坊,同时需要一同帮忙把麻布运出去。
黄家和严家不合,这件事他黄家不好直接开口只能求上孟初晞了。
“嗯,谈好了。黄家当家的是个爽快人,就是有些好面子,还是挺好打交道的。”
说完她又蹙眉道:“你不要这么拼,等我回来帮你一起做,不要累到了。”
周清梧摇头:你在外面跑才辛苦,我没法替你分担那些,把这个做好了你才能安心。
这也是周清梧最遗憾的,她说不了话,因此和人打交道的事她去了反而添乱,只能孟初晞一个人四处应酬。商人之间谈生意少不了应酬,每次去她都害怕有人灌孟初晞酒。
她酒量本来就浅,许多事又不得不碰酒,为了应付逼着自己练酒量,在家里喝吐了好几次。周清梧心疼得要死,却又帮不了忙。
知道她担心,因此每次孟初晞回来都要让随行的人先回去,自己在外面散散酒气,就怕让周清梧知道了难受。
就好比现下,她的小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了,“不许胡思乱想,你帮我出了多少点子,又把家中开支处理的一清二楚,我从不担心账务,哪家老板一开始就这么省心的。”
周清梧知道她心疼自己,不想总是自怨自艾,便转移话题:出去吃饭了吗?
孟初晞点了点头:“盛情难却,黄家那个东家最是缠人。”
闻言,周清梧忙凑过去嗅了嗅。
孟初晞忍俊不禁:“好啦,别嗅了就喝了一盏,没事的。”看她脸色还没舒缓,又继续道:“吃了东西才喝的。”
周清梧嘟囔了下,比划着:你喝醉了就爱亲人,可不能喝醉了。
孟初晞哭笑不得,她从不知周清梧还有这层顾虑,只能辩驳:“说的对也不对。”
周清梧不解,孟初晞笑道:“我喝醉了只是喜欢亲你,你看那次在罗武家喝多了,我多乖,一点都没撒酒疯。”
周清梧红着脸白了她一眼,的确挺乖,当着人前不吵不闹,不乱动,回了家,抱着她亲了半宿。让她去洗漱不给亲还闹腾。满身酒气,要不是还有点香香的,她才不依。
“你还没吃午饭吧,都这么晚了,饿不饿?”看周清梧这架势肯定没吃午饭,江嫂子今天带孩子去看她娘了,自然也没人叫她吃午饭。
周清梧摇头,但是肚子却有了动静,当下讨好地看了眼孟初晞。
孟初晞毫不客气,屈指在她脑门弹了一记。然后在周清梧委委屈屈的时候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里面包着的一小团。她一本正经打开手绢,里面裹了油纸,再打开一看,三个金黄酥灿的金丝饼。
孟初晞看她张着嘴惊喜的模样,脸上笑意颇为自得:“恰好广平楼也有金丝饼,我便点了一份,味道和江阴那家太阁楼差不多,我便偷偷拿了三个,藏怀里了。”
周清梧自然不信她这扯浑的话,偷偷拿回来的哪能包的这么好,况且她也想象不出来那场景。笑着嗔了她一眼,可是心里灌了蜜一般,偷不一定是真,特意带给她吃却不假。
见她开心,孟初晞也笑得灿烂,捏了一个喂给她:“还是温热的,垫垫肚子,我带你去李大娘的小铺子里去喝一碗甜豆花,再买一块枣糕,好不好?”
周清梧也不点头只是笑,然后比划道:太甜了,你给的糖多了。
孟初晞听得低低笑了起来,不过好像是甜了点,想了想,抿嘴道:“的确太甜了,那我带你去吃咸豆花。”
周清梧一愣:咸的怎么吃?
孟初晞突然想到著名的咸甜之争,顿时笑得乐不可支:“咸豆花才好吃呢,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