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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两下头,道,“爱妃你说的太复杂,寡人听的云里雾里,你换个浅显的话说。”
    穆娴朝我肩膀打一下,“你要想把皇位让给孙家,你就接着跟公主殿下混。”
    要我让出皇位,绝对不成,父皇亲手将大陈交给我,我就是大陈的君主,纵使我不成器,那也有秦宿瑜给我顶着,孙家一个外家想沾一手这皇位,我头一个不准。
    我立起身,跺脚道,“寡人现在就把裴煦的职撤了,让他窝府里当乌龟。”
    穆娴伸着指头摇,“龟壳硬的很,可别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公主殿下要是闹的满朝皆知,你回头得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容亲眷,就让他当个谏议大夫,挺好。”
    我泻劲坐倒,一手撑着腮看她,“寡人还当皇儿骗寡人,现在想想,竟是寡人心胸狭窄了,等他回来寡人得跟他赔礼道歉。”
    穆娴边剥橘子边斜着眼往我面上看,她的视线直直落我嘴上,道,“嘴怎么了?被人打了?”
    没被打,被吻了。
    也不知怎得,我就有些热还有些窘迫,像是被人夹在锅里煮,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头还挡不住开心,比我从前见到美人儿时的心情还要愉悦,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
    “就,就皇儿吻寡人……”
    穆娴手一滑,剥好的橘子滚地上,大约是不能吃了。
    我扭过身,臊着脸道,“有一个黏人的儿子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她胡乱拍两下自己的脸,眼珠子随便飘,只嘴里道,“那,那你知道被男人吻了……”
    她后面话声太小,我听不见,“爱妃说什么?”
    穆娴探手在鬓侧,眉头紧锁,有气无力道,“吻不能随便对人。”
    我懂,只能对亲近之人。
    我撅起嘴冲她道,“寡人也能吻爱妃。”
    穆娴一脸恶寒,张手盖住我的脸将我推远,“我不好这口。”
    这太伤我心了,我原想着与她好生处处,好能弥补这两日没见她的愧疚,哪知她还这般嫌弃我。
    “寡人的吻连秦宿瑜都喜爱,爱妃竟然拒绝寡人……”
    穆娴抱着双臂来回搓,连看我都不愿了,“太子殿下就没跟你说过,吻只能对一个人,你和太子殿下吻了,以后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吻你,你也只可以去吻他,你若三心二意把吻分给别人,那就是你薄情寡义、道貌岸然,你还想男女通吃,你就是禽兽,果然对的起先帝给你取得名字。”
    我叫秦韶,但我不禽兽,男女通吃这话我才听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词,即是她这般说了,我以后只吻秦宿瑜就是了,免得再被她指着头骂。
    我支着手道,“你又不曾跟寡人解释过这个,寡人平素最知廉耻,即是寡人知道了,往后寡人只给皇儿吻就是,你就不要抓着这个话说寡人不好了。”
    穆娴坐在凳子上动了好几下,我看她憋着气,便道,“爱妃可是要大解?怎憋成这副模样了?”
    她伸手过来朝我头上招呼了一下,忒痛,我捂着头道,“寡人也没说错啊,你都憋得脸红脖子粗了,要是想纡解就直说,何必死要面子,咱俩都老夫老妻了,寡人又不会嫌你。”
    穆娴那手指攥拳又张开,我只听她咬牙切齿道,“老娘不拉屎,你再废话,老娘现在送你进茅坑。”
    她这怒相,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我原想再劝解她,但一瞧见她这要吃人的眼神,我就胆怯了。
    穆娴一腿搭到旁边的小桌几上,道,“陛下,谢弭回来不过这两三日,你现在即是由太子殿下管,就得听太子殿下的话,他是面冷了些,但他不会害你,这世间上任何人都可能对你起敌意,他却不会,先帝将你交托给我和谢弭,便是担忧你会遭前朝后宫合力挤兑,现在朝局都在太子殿下的掌控中,陛下能安坐龙椅,只要你乖乖听太子殿下的话,他会保你无忧的。”
    她放下这些话,伸直腿站起来,转身朝外走。
    我在后面叫她,“爱妃你为何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莫非你要去做什么慷慨就义的大事,所以过来嘱托寡人后事?!”
    穆娴停住脚。
    我闭住嘴,提着胆子看她。
    只见她回过头,将袖子撸到臂弯,张手过来抓我,“秦韶,老娘今日不揍你,老娘改跟你姓。”
    我慌得转身跑,还没跑两步,就被她揪起来一顿打。
    “呜呜……爱妃,爱妃寡人一时口误,下次不会了,你就当寡人的话是个屁,放了吧。”
    穆娴扒了我的裤子,将我翻过身,狠狠打我屁股,“老娘几天没打你,你这破嘴就吐不出好话,今儿老娘替□□道,不将你这狗脾气打改了,老娘就去喝华庭园的水。”
    这话放的真毒,华庭园里全是鹅屎,那水里还飘着臭鱼烂虾,她真要喝了那里面的水,大约就只能在床上挺尸了。
    我拧不过她,她打我下了狠手,我疼的乱叫,“你打寡人,寡人要跟皇儿说!”
    穆娴打的更凶,“老娘打你还要看别人脸色,反了天了!”
    我坳不过她,疼的直往被子里钻。
    暖阁的门这时开了,有人走进来。
    穆娴的手停住,呐着声道,“还,还真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我提起裤子,捂住屁股扭头望向秦宿瑜,跟他告状道,“皇儿,爱妃打寡人屁股。”
    秦宿瑜站在门边,冷着脸看向穆娴。
    穆娴朝门边走,连走路顺拐都没注意到,她走到秦宿瑜跟前,哈哈着声道,“既然太子殿下来了,本宫就不多呆这里讨嫌。”
    她故作轻松的甩着腿,走的步子贼大,眨眼就溜了出去。
    秦宿瑜关上门,朝我走来,道,“你又惹娴妃娘娘生气了。”
    他说的肯定,但我却不赞同,我辩驳道,“爱妃过来跟寡人说话有板有眼的,寡人只不过说了一句交代后事,她就急红眼来,莫不是真有什么事要她去上?”
    穆娴平素好吃懒做,宫里也没什么事让她烦的,我才故意说着玩,没想到就点了□□桶,她可真是没法沟通。
    秦宿瑜眉梢松动,勾手抱我起来,脱我裤子道,“活该。”
    好吧,我活该,谁让我嘴贱。
    我趴他手臂上,看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一只小盒子,他拧开给我涂药,我舒适起来,道,“皇儿,寡人以后只吻你一人。”
    第30章 叫爸爸30
    秦宿瑜推我回床,梗着声道,“你还想吻别人?”
    我倒是想,关键穆娴说了,吻只能对一人,我这人最讲道义,便是我不愿,也会将就着按规矩办事。
    “没有,寡人这般正直,岂会做越墙之事。”
    “想越墙,我给你加几道锁,让你连墙都碰不了,”秦宿瑜走到桌边,捡起书道,“《策论》看得懂?”
    看不懂,我只是装装样子。
    “爱妃过来,寡人多少也得充个人样,她若晓得寡人上进,更会崇拜寡人。”
    秦宿瑜将书一扔,阴着调道,“娴妃娘娘崇拜人的方式真别致,你那屁股都被她打的开花,她估计内心汹涌澎拜,亢奋的只能以揍你来展示自己对你的恋慕了。”
    我被他噎得吭不了声。
    秦宿瑜瞅着我。
    我不免吃紧,尬着声跟他道歉,“皇儿,寡人误会了你,你别气寡人。”
    秦宿瑜折起袖口,将桌边的果皮抹下来丢进了唾壶中,他的侧脸冷峻,目光不对着我也能叫我感到压迫,我这才明了他还是生气的。
    我急忙下地,站到他身前扯他袖子道,“你说寡人是女人,寡人都不气,咱们一对一算扯平了,你也别气罢。”
    秦宿瑜抄水洗手,面庞仍然绷着,“娴妃娘娘跟你说了什么?”
    我狗腿的拿来毛巾给他擦手,“爱妃说五皇姐的话都是假的,她也叫寡人不要亲近五皇姐。”
    秦宿瑜转身正对着我,“她说你就听,怎么我说你就疑心那般重?”
    还不是他之前想造反,便是他爱缠我了,我也没法彻底放松戒心,况且他总和我说反话,叫我不得不对他存有疑虑,不过现在看来,都是我想的太多,他确实是一心为我,正如穆娴所说,只要我乖顺,他一定不会吃里爬外。
    我攥拳打在他的胸前,对他弯眼笑道,“谁叫你生的阴险狡诈?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本是抱着玩笑的意思与他说的,哪知这玩笑却没让他笑,那张脸都像是裹着霜,要把人冻坏。
    我讪讪的后退,“寡人不是说你阴险狡诈,只是说你面相坏……”
    完了,我这解释等于白解释,他瞧着要怒火喷发。
    我搔着脑袋,安分站好道,“你就别跟寡人置气了,寡人是怀疑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谁叫你一开始对寡人凶,还想篡位,要是你没这些贼心,寡人也不会对你防备,说一千道一万,便应了那句古话,种因得果,该你受的,你也受的差不多了,往后咱们好好处,寡人会对你好的。”
    秦宿瑜扔毛巾进水盆里,转头走到暖阁边,冲外头候着的周欢道,“备膳。”
    这两字说的平稳温和,看来是不气了。
    我凑过去,扒他肩道,“东宫有什么事要你回去?”
    秦宿瑜探一只手捏住我,将我提着绕进了屏风后面,他找出一套红贴里给我,“先换衣裳吃饭。”
    贴里是我最爱穿的,缘着它松垮,穿起来不显身,连缠布都省了,但它委实穿不出去,宫里人都爱个体面,贴里便是衣裳里最不体面的,往先父皇在时,最不喜欢我穿贴里,说是这衣裳不伦不类,搁谁穿了都像木桩成精,没点男子气概,我也就因着这话没再穿过,如今秦宿瑜拿出来它,倒叫我万分感动,他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我拿着衣裳到里间去换了,再出来时,他等在门槛边。
    我随他入前殿,宫女们早备好膳,周欢等我们坐下才捏着筷子试菜。
    午膳的菜品多,但吃惯了也就那样,等试菜结束,到我吃都差不多温凉了,人说饭菜要趁热吃,我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总吃冷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试菜的习惯是从祖辈延续下来的,为的就是保证帝王的生命安全,以防有人下毒,我这命承载了万万人希冀,金贵的很。
    他点着面前一道素白菌称赞道,“陛下,这菜入口即化,香软酥滑,真如婴儿那娇嫩的肌肤一般,叫人尝了就欲罢不能。”
    他可真会形容,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你竟然吃小孩?!”
    周欢扭着身唧唧歪歪,“奴才瞧您胃口不好,才想着话调动一下您的食欲,您一点儿也不理解奴才的良苦用心。”
    我胃口都快被他的话倒完了,哪有把小孩比作菜的,简直丧心病狂。
    秦宿瑜用筷子敲桌子,“试菜。”
    周欢吓住声,赶紧将下面的菜一一试过,旋即就火速退走。
    托秦宿瑜的福,我终于能吃上一口热饭了。
    我吃着菜,寻前面的话问他,“东宫有事你不想跟寡人说吗?”
    秦宿瑜道,“食不言寝不语。”
    我还无语,不就是不想跟我说吗?还抬规矩出来压我。
    我草草划完饭,将空碗给他看,道,“寡人吃完了,你没借口了吧。”
    秦宿瑜放下筷子,慢悠悠盛汤,“没什么事。”
    我还就不信我撬不开他的嘴,我搬椅子过去,低声问他,“五皇姐不会真给你送人了吧?”
    秦宿瑜单手按在桌边,冷着眼望我。
    我转过眼,手指交错的绕着,“左右东宫不能没人,等太傅回来,你就回去吧,总不能让东宫空置,要是有人趁虚而入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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