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家里的院门被他大力推开了,上了年纪的玻璃窗受不住这突然减小的气压,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叹息。
照片前的白菊被风拽了一下,又楚楚可怜的掉了一瓣,但是照片里的老爷子还是抱着猫,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爷爷!我跟你说!”秋锦年一把抓起了相框,险些把后面的支架弄掉,“咱们家要拆迁啦!隔壁的婶子说能分房子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带你和咪/咪去看看真正的高楼大厦是什么样子了,爷爷你高兴不?”
没人回答他,空气里只有细小的微尘在不住跃动。
好在秋锦年也习惯了,他拿出手机,又一次放出他爷爷生前唯一的那一段录音,把爷爷的照片抱在怀里,坐到了沙发上。
“反正我特别高兴,等我有了新房子,您原来的那些个字儿啊画儿啊的,我都给您拿过去。”秋锦年的脸迎着阳光,笑的好看极了,“那个时候咱们家就大了,我把您的那些字画全部裱起来挂到墙上,逢人就炫耀,让他们都看看我爷爷多厉害!好不好?”
蒋云翰安静的趴在秋锦年的脚边,软着耳朵听着秋锦年絮叨,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这个地方距离A市市中心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原来的地价一直便宜的要死,突然被下大功夫开发,只能是因为政/府决定把经济重点往这边迁了,那些开发商才趋之若鹜的往里面砸钱。
那么这么一来,这里的房价只会越来越贵,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蒋云翰知道,自己是时候回家一趟了,要尽力多给自己家的大桃子争取几套房出来。
虽然还无法化形,但他家不还有一个小狐狸精吗。那家伙长了个七窍玲珑心,这事儿给他一定能办的漂亮。
也不知道这片地到底是什么香饽饽,反正上面的人着急的很,火急火燎的就开始布置了。
第二天凌晨,蒋云翰大早上四点多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他抬头听了听,搞明白是什么事后就又趴下睡觉了。
但秋锦年不知道啊,等他八点多打着哈欠出来的时候,就闻到空气中有一丝丝不太对劲的味道,他有点纳闷,就凑过去闻了闻。
这才发现,自家的大门上,被工人用红色的油漆,喷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拆’字。
蒋云翰是被吓醒的。
因为那些工人今天来的太早了,狼的听力又很敏锐,所以他没睡好,就指望趁着早上这一会儿补觉呢,就被一声巨大的声音吓醒了。
“意大利炮!!!你快来看啊啊啊啊!”
秋锦年一边大叫一边冲了进来,然后二话不说,把还没睡醒的蒋云翰从床上拽了起来。
秋锦年一只手捂着意大利炮的眼睛,另一只手拽着狗狗往外跑。
等到了大门口,他才神秘兮兮的趴在蒋云翰耳朵边问:“准备好跟爸爸一起暴富,不靠买彩票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蒋云翰:……你个憨批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我就知道你想!”在强行达成一致后,秋锦年激动地放开了捂着蒋云翰眼睛的那只手,豪横的表示,“看!意大利炮,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铜臭味了吗!有了它,我们可以吃一整年的黄焖鸡,还可以都点成大份!”
铜臭味没有,只有扑面而来的油漆味,刺激的蒋云翰疯狂打喷嚏。
秋锦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自家大门上的红字儿,恨不得拓下来一张挂床头上天天看。
那个‘拆’字平平无奇,一笔一划之间都透露着赶工赶出来的无奈和草率,但是秋锦年就是觉得这个字儿可太好看了,你看他圈在最外面的那个圈,多圆啊!
秋锦年自顾自的歪着头,乐呵呵的打量着外墙外的字儿,像一个二百吨的傻子。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特有的,轻柔的声音自他身后响了起来:“锦年,你还记得妈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秋崽崽就是我呀,我每天更新也蛮累的,但是真的很感谢那些一直给我撒花给我鼓励的小天使们,谢谢泥萌呀!!鞠躬。感谢在20200722 20:48:19~20200723 20:4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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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第 11 章
“锦年,你还记得妈妈吗?”
秋锦年回头,一个女人站在他身后,她看似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但是每一根发丝都被稳妥的藏在皮筋下,有一种刻意营造的随和感。
上面穿了一个杏色的纱质长袖,下/身是一个蓝色的包臀裙,还拿了一个蓝色的袋子,看起来就是个无害又温婉的人/妻。
但蒋云翰阅人无数,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善茬。
她的每一处打扮都是下了功夫的,穿在身上的衣服不寒酸,但也不会太贵,不至于让秋锦年觉得,她抛夫弃子之后过的很优渥。
同时,她脸上至少糊了三层粉,但为了让自己的妆容显得轻薄,她还特意在眼角花了一颗小痣,就仿佛她底妆画的太薄,连痣都没遮住。
——林素,秋锦年的亲生母亲,那个让他辍学照顾爷爷,去扮演孝子贤孙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