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八年级时的腺体生理课上老师曾反复强调过:Omega在经受发情热时会出现一系列心理症状,心智不坚定的Omega在经受发情热煎熬时会出现严重的认知能力下降,以至于大幅降低择偶标准,一位有道德、有良知的守法Alpha在这时理应帮助Omega抑制发情症状或主动远离(除Alpha配偶外)……
这就好比一个男人不能将醉得神志不清的女性带回他的公寓——但凡他还存在一丁点儿良知。
蓝斯确实诱惑了他,可蓝斯当时正被严重的发情热煎熬,不比醉汉清醒多少,凯文是他当时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Alpha。凯文本该坚守底线、保持理智,可他却像条公狗一样粗喘着扑到哥哥身上……乘人之危,何等卑劣。
他需要冷静和消化一段时间才能面对现实,此时此刻他无法站在哥哥面前。他背负着山峦般沉重的罪恶,苟延残喘,蓝斯只消向他投注以轻如雪粒的一瞥,他就会被彻底压垮成一滩污秽恶臭的沥青,人格崩解。
蓝斯会爱他吗?
抑或那一切仅仅是欲望的勾缠?
凯文不清楚,甚至不敢稍作揣测……他已无法抑制他灵魂深处对蓝斯不伦的爱欲和渴求,它一直在那儿。他搬出冠冕堂皇的辞令,声称其他Alpha配不上哥哥——自打十五岁开始,凯文就学会了用这块挡箭牌掩饰他对蓝斯病态的独占欲与对其他Alpha的嫉妒,想到他们与蓝斯没有血缘关系,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蓝斯,他眼红得眼珠飙血。
他送蓝斯情人节礼物,年年不落,他狡猾地找借口:碰巧看到这个,感觉说不定你会喜欢……管它今天是什么节呢?
当看到蓝斯好好收藏或使用他的情人节礼物,却任由其他Alpha的情人节礼物堆在仓库积灰时,凯文每每爽得天灵盖发麻。
他连自己都骗。
可他是这般全身心地爱着蓝斯、迷恋着蓝斯,他骗不动了,他是卑鄙小人,在内心深处,或许他一直隐隐盼着蓝斯会因为找不到Alpha而发情得无法遏制,不得不委身于他,与他春风一度……凯文痛苦地剖析、审视自身,真实的他简直满肚子脏水。
凯文头痛欲裂。
“一向正直却因冲动铸下大错”与“醒醒吧,你本来就是个无耻败类”交相博弈,凯文几乎被撕扯成两半。
我是败类……凯文羞惭得面红耳赤,猛地一拳锤向大理石盥洗台,剧痛令他心里稍微好过了点儿,他努力调节呼吸,让胸廓的起伏平稳下来,并扯过蓝斯的脏衣篓。
接着,他咬着牙从篓中挑出一件贴身衣物。
它团得皱巴巴,三角形、巴掌大,料子沁凉柔腻,是一种泛着细微光泽的丝料。凯文馋涎欲滴地将它攥在掌心里揉捏着,自尊与廉耻如绞刑的绳圈般勒住他的脖子,但凯文已着魔了,隐形的绳圈令他窒息,他需要呼吸,需要甘美的空气……凯文猛地用那团丝料抵住口鼻,溺水获救般大口地、贪婪地喘息,他闻得那么用力,闻得太阳穴鼓起青筋,丑态毕露,可他思念哥哥,思念哥哥的体味,哥哥的温度,哥哥的触感,哥哥的一切!
他战栗着,血液滚沸地,从脏衣篓中摸出一双袜子,用它们套着……
他疯了,他已经疯了。
在攀升至巅峰时,那仿佛被快乐抽空的、一片空白的大脑中,骤然闪回了几片记忆的碎屑。
那感觉很奇妙,比起记忆,它们更像是一种直达脑部的幻觉。
毕竟凯文从来不记得他的人生中有过这样的经历——
第08章
那段直达脑部的“幻觉”发生在某个夜晚。
幻觉中,凯文耳畔萦绕着座钟在整点敲响的钟鸣余韵,时间大约是午夜,奶白的月光灌了满室,他身处蓝斯的卧房,像一位虔诚的信徒那样跪在蓝斯脚边。
幻觉中蓝斯的模样比现在小一些,大约是一两年前的样子,他坐在床沿上,上身是一件中规中矩的格子睡衣,下身则光裸着,双腿拘束地并紧,姿态防备。
凯文伸手握他的脚踝,他触电般一缩。
“哥哥,”凯文死死攥住蓝斯的脚踝,变态地把蓝斯白净的脚拽向怀里,他听见自己饱含情欲的呢喃,“别躲,哥哥……”
蓝斯踢蹬挣扎,踹向凯文胸口,蓝斯的爆发力惊人,但对S+级别的Alpha而言那不痛不痒,凯文厚韧的胸肌堪比轮胎,他耐心十足,任由蓝斯无谓地消耗体力……他青金色的眼睛里流淌着一种决绝的冷酷,就像凝视着一只受困于蛛网的蝴蝶,他不打算放过蓝斯。
待到蓝斯力气减弱,凯文从裤兜里掏出早已备好的东西……那是两条艳俗的、充满性暗示意味的丝袜,流莺与脱衣舞女郎青睐的款式,就算是最下作的se情狂大概也不忍心用它们玷污清冷高贵的帝国玫瑰,但凯文撑开一条,将它套向蓝斯的赤足。
“我不喜欢这些下流的东西。”蓝斯咬住下唇,因耻辱与不伦带来的刺激而浑身发抖,他勉力控制住气息,避免让自己显得柔弱可欺,他维持着高傲镇定的口吻,嗓音清冷如霜雪,郑重地呼唤弟弟的名字,命令他,“凯文,放手。”
“只穿一天,就一天,求你了,哥哥……”凯文哀求,他的眼神湿漉漉的,显得纯良无害,可他的力道不容抗拒,他强迫性地把那玩意儿套在蓝斯脚上,将缀满低俗蕾丝的袜沿往上捋,火热的掌心抹过蓝斯劲瘦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