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镇堂当机立断,如果要有人去送死,那也不该是白羽,要和皇族扯上关系的人,也不该是白羽。
白雁他们才离开不久,快马加鞭应该是可以追的上的。
只要白雁回来了,白羽就不用涉险了。
“啪!”
下人正要拔腿往外跑,却被凤头拐杖狠狠杵在地面上的声音给震慑住。
“镇堂,遇上什么事了,非得要雁儿回来?”
老太君缓缓地走过来,走到膳厅门口,眸光冷冷地睨了一眼白羽:“不就是太皇太后差了人来么?何必兴师动众。”
“娘,您有所不知……”
“为娘有什么不知道的?”老太君走到白羽的身旁,一双保养得宜的手轻轻地拂过白羽的长发。
“太皇太后是瞧言王殿下孑然一身,孤寂很了,打算到咱们白府来为他张罗一桩美事。既然雁儿不在,就让羽儿顶上,有何不可?你别将你什么庶女不如嫡女的想法套在羽儿身上,在我看来,羽儿比雁儿识大体多了。”
呵,说的可真好啊。
若是在此前,白羽没有听到白镇堂对言王的表述,大抵会对这位老太太产生好感的,不过现在,她算是将昨夜的一切都看真切了。
原以为,昨夜她和王瑞芝的一唱一和真的暂时扳倒了欧阳玉婵两母女,但现在看来,他们所有人都不过是老太君的棋子。
这一切,都是老太君的顺水推舟,目的很简单,推她白羽却代替白雁死。
言王,那样一个狠角色,娶一个失踪一个的索命鬼,老太君自然是不会将嫡系孙女嫁过去的,所以,她这个庶女,活该倒霉。
真是好手段!
“羽儿,你愿意为白府出一份力吗?”老太君索性不去理会白镇堂,反而是将一只手搭在白羽的肩膀上。
白羽嘴角微微上扬:“只要老太君开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羽儿都在所不惜。”
上个屁的刀山,下个鬼的火海。
老太太,你的气劲都快要洞穿劳资的肩膀了!
白羽有种深深的预感,如果她不答应,大概会在这儿血溅当场吧。
老太太的手,轻轻地挪开了白羽的肩头,十分欣慰地笑了笑:“镇堂,瞧吧,我就说,羽儿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个火坑,只有推白羽去死了。
“不过……”白羽都声音轻轻的,“从昨天二姐的举止看起来,二姐倒是很喜欢言王殿下的,我不想横刀夺爱。”
昨天白雁的表现,很明显是喜欢言王的。
“混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喜欢是喜欢,但由不得她。你放心,羽儿,老太君为你撑腰,就算你他朝和言王成其好事,雁儿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白镇堂心有不甘:“言王乃当朝九皇叔,羽儿庶出,连生母都没有,这怕不合适。”
他答应过的,不会让白羽陷入危险之中。
而萧氏一族对于白羽来说,那是万劫不复!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太君不悦地皱起眉来,“羽儿虽说是庶出,生母早逝,但你一直都将她养在白府,李氏就是她的生母。李氏家道中落不假,但好歹也曾经是大将军的女儿,又什么配不上九皇叔的?”
老太君瞧了一眼白镇堂,又很不放心地说道:“若你觉得太皇太后会因此觉得我们白府怠慢言王,便让李氏将羽儿过继给玉婵就好,走个过场的事,简单。”
白羽没有吭声,但她算是彻头彻尾地明白了,白府能够做主的人,不是白镇堂,而是这位老太太,并且这位老太太也没有因为玉观音的真相大白和阿琴的事迁怒于大房的人,反而是随意地寻了个借口,让她当白雁的替死鬼。
这一招,真是太高明了。
“差不多到时候,先去前厅等着吧,太皇太后的人不能怠慢。”
老太君不想再和白镇堂多说什么,转过身就走。
白镇堂还想要辩驳几句,可老太君根本不给他机会。
白羽看得出来,白镇堂十分憋屈。
“爹,无所谓的,说不定我福大命大呢。”
嘴上这么说,但白羽的心里可在盘算着该怎么逃走的事情。
都被人推出去死了,还不逃,难道真的要被人五花大绑地拖进花轿么!
白镇堂还是不甘心:“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一定不会让你被卷入这场漩涡的。”
白羽心中更是生出疑惑来。
较之她这个当事人,白镇堂比她更是担心。
生怕她和赫北皇朝皇族的人有牵连,难道白镇堂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言王府,听墨轩。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捏着墨染龙凤,他好看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这玉佩,怎么感觉温暖了许多,好似带着什么气息,闯入了他的空间。
“爷,查到了!”
葛天的自门外响起来。
“说。”他将墨染龙凤放在桌面上,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眸子很阴沉,时不时地发出令人恐惧的冷意,就像从十八层地狱而来的阎王一样。
“太皇太后属意吏部尚书白镇堂的女儿,具体是哪一位目前还不得而知。”
吏部尚书……
白镇堂……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葛天平息了下语气后继续说道,“不过按照爷的地位,除了已经明确成为皇上秀女的白凤之外,就只剩下一位,二小姐白雁。”
“白雁?”
“听闻昨夜白府出了一宗命案,并没有人报官,不过二小姐被罚出了城。”
因为白羽的缘故,所以一早就安插来不少探子在白府周围,没想到应差阳错的,还窥视到不少白府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萧澈的头缓缓地转了过来,他看着窗外的绿草茵茵,嘴角泛起足以让空间都凝固的冷笑:“白府的老太君存心糊弄本王?”
“属下得知,老太君一心想让白雁和白凤一样,入宫为妃,所以不排除这个可能。”
萧澈冷笑:“就凭那蠢货,也能够在后宫生存下去吗?”
他眼里全都是满满都鄙夷。
不过在下一刻,他却忽然站起身来:“白府都出了命案了,本王岂能不去瞧瞧?”
他手里面捏着墨染龙凤,眼角却带着戏谑和玩味。
小丫头,既然你要玩,本王就陪你慢慢玩。
他行至书房门口时,又淡淡地说道:“让齐北回来,别费心思在一个本王不要地女人身上。白雁,要做言王妃,她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