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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经中《邶风燕燕》曾写道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她的名字便来源于此,因而名为落淑慎。祖父曾说她的父亲希望她做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便从诗经中取了这一句。而她也正如父亲所希望的那般,成为了现在这般体贴入微,温柔大方的妻子。
    北霜落家原本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世家了,祖上三代都是护国大将军,还曾出过一个国母,也就是当朝的国后落思鸳。可落家从未因此贪图享乐,可以说,落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心为国的。
    落淑慎的父亲也是一代枭雄人物,在一次北霜与他国的战争中被俘,结果宁死不屈,战死沙场。落淑慎的母亲听到丈夫身死的消息之后,顿时晕厥过去,导致了落淑慎的早产。后来,她的母亲因失去了丈夫整日以泪洗面,终是郁郁而终,落淑慎便被祖父养着。
    而落祖父因常年在外东征西讨,身体早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只养到落淑慎五岁,便驾鹤西去了。临去之前,进宫求了圣旨,希望可以把落家的孤女寄养在自己的亲姑姑,国母落思鸳身边。因落家忠义护国,先国君便答应了。
    自那之后,落淑慎便入宫侍奉国母左右。自然从小便认识千墨夙的。事实上,自小落淑慎就倾心于千墨夙了。
    落淑慎至今都记得,有一日,她在御花园中玩耍,偶然之间看到了两三个孩子在欺负当时年幼的千墨夜,因千墨夜自小体弱多病,毫无反抗之力,她当时害怕极了,躲在石头后面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之时,一个十三四的男子出现了。
    他就是千墨夙,制止了那些淘气孩子的行为,让他们道歉反思自己,并且告诉他们,要知道兄友弟恭,对待自己的兄弟应该互帮互助而不是背地里使绊子。当时,千墨夙教育了他们很久,落淑慎在旁边便一直听着,听着听着便入迷了。
    她想,以后自己定要找如此这样的一个男子,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又饱腹诗书,绝代风华,具有男子气概的同时又懂得教养礼仪。年少的落淑慎对此充满了幻想,自那之后,落淑慎便时不时注意着这位自己的大表哥了。
    虽说,两人自小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可是,害羞内敛的她除了平日里过节向千墨夙行礼,或者千墨夙来国母寝宫请安之时两人偶尔对视一眼之外,便再无交集。好几次,落淑慎想要上前与他攀谈几句,最后都不得所愿。她害怕对方会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害怕他会拒绝自己。
    一直到落淑慎及笄,先国君应国母要求在宫中设宴,宴请王公贵族一同为她庆生。看着宾客高朋满座,大家觥筹交错,落淑慎的心里却是苦涩的。宫中的嬷嬷曾告诉过她,女子及笄之后就该议婚了。而像她这般的女子,不是远嫁他国结秦晋之好,便是嫁于今日宴会之上的贵族子弟。以她的身份,是远远够不着那位大表哥,如今的太子了。
    何况,今日姑姑说了,这宴会表面上是为她庆生,其实更多的是让她相看,如若看上了哪家的贵公子,便可以向国君请旨赐婚了。
    宴会上,落淑慎多次看向千墨夙,看着千墨夙与二三好友高谈阔论,把酒言欢,好不惬意。落淑慎终是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可以与他搭话,最后只好在宴会还没结束之前,便以自己身体不适为借口,提前离场了。
    走出宴会厅,夜已经很深了,落淑慎抬头望向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却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乌云密布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如同她此时的心境一般,一片黑暗,找寻不到光明,今天过后,她便与心仪之人再无瓜葛。
    回房之后,落淑慎本欲提笔作画,疏解心中烦闷,谁知随心所画,却画出了千墨夙。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幽暗深邃的眼眸,整个人显得狂野不羁。思及此,落淑慎终是无奈一笑,便停笔走到了窗前,静静看着窗外园中之景,不知在想着什么。
    在她欲起身关窗回去休息时,寝宫外闯进来一男子,身着墨青色长衫,边边角角具是金线勾勒,身姿挺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步履之间却有些急切,甚至还有些走不稳。
    还没等男子走进,落淑慎便闻到了一身酒气,当下也明白,为何他走过来的时候有些踉跄了,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醒酒茶。
    等男子走进,落淑慎俯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快起。”还没等落淑慎俯下身,男子便伸手一扶,吓得落淑慎连忙躲开,这是第一次,她与他靠得这般近,整个人都十分紧张。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叨扰所为何事?”落淑慎走远了一些,走到一个自认为不会被人说闲话的距离,才又开口。
    “我知道我所说的话,也许听上去会让你感到害怕,但我怕今夜再不说,我便没有机会了。”男子表现得十分急切,落淑慎却有些愕然,他说的是我,而不是孤。
    “太子殿下请说。”但落淑慎表面上依旧假装淡定,心中已经波涛汹涌。此时恰好侍女将醒酒茶端了上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伸手准备去帮千墨夙倒茶。
    “自你进宫以后,我便喜欢你了,可那时你还小,我怕我会吓着你。可是我总会时不时的想你,于是我便常常去母后宫中请安,只为了看你一眼。但从来不与你多说话,因为我怕吓着你。可是,这一怕便是许多年,直到今天,你及笄了。”
    事实上,落淑慎在听到那句我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听到他说完所有的话之后,茶杯从手中滑落。
    “啪...”
    “你没事吧?我是不是还是吓着你了?”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说话,千墨夙心中更急了,如若不是今夜喝了一点酒,心里又将这件事情藏了许多年,他是断然不会如此冲动的来找她的。
    “没事,你刚刚说什么?”落淑慎终于抬头挺胸,看着眼前的男子,仿佛要再确认一遍。
    “我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娶你做我的太子妃,我会护你一生周全,给你无尽宠爱,倾尽我所有。”千墨夙没有丝毫回避女子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只是一个孤女,与你而言没有任何裨益。”落淑慎怎敢肖想太子妃的位置呢?以她的身份只能够做他的妾室罢了。
    “无妨,只要你答应,剩下的一切我自有办法。”千墨夙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只说你可愿?”
    落淑慎沉默良久,终是点头说了一句:“我愿意。”
    “好,那你在此等我。”说完,千墨夙急冲冲的又走了。留下落淑慎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千墨夙跑去了国君的太极殿,此时国君正准备入睡,却听到了侍奉太监的通报声,以为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要紧事,连忙又起身接见,结果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儿臣请求父君为儿臣与落家小姐赐婚。”千墨夙直直的跪在下堂,拱手请求。
    “落家小姐?谁?”国君千傲天有些不明所以,落家早已经没落,都城之中也早已没有落家这户了。
    “母后的侄女落淑慎。”千墨夙回答道。
    “就今天及笄的那个女子?”千傲天反问。
    “是。”
    “混账东西,深夜闯宫为了一个女子便罢了,还是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子。”千傲天气不打一处来,他早已忘记了宫中还有这号人物,只是知道,国母前不久特地来请求他为落家的孤女举办及笄宴会,他也没有怎么在意便答应了。
    谁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女子都已经将自己儿子的心神勾走了。
    千墨夙一言不发,依旧直直的跪在原地。看着他这副模样,千傲天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人,看来他是非娶不可了。自小,千墨夙便是如此,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什么也会得到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但千傲天不管是从面子上还是里子上都不愿意让他娶一个对他未来道路毫无益处的女子,一时之间两个人僵持不下,一个低头跪着,一个坐着,两个人一言不发。
    没一会儿,听到消息的国母落思鸳走了进来,“妾身参见国君。”
    “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千傲天指了指跪着的千墨夙,生气着说。
    “阿夙自小便很少会有自己想要的,这次好不容易倾心于一个女子,傲天你便同意他吧。”落思鸳张口便开始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清楚,自己明里暗里送到他床上的女人,自家儿子可一个都没有碰过,她都快要觉得自己的儿子身体有问题了。
    “你就纵容着他吧!”千傲天也不再多言,但三人心中清楚,这事便算定下来了。
    “但是,阿夙,娶她做太子妃可以,你必须同时再纳两房妾室。”落思鸳乘机要求道。
    “是,儿臣遵命。”千墨夙明白,此时自己唯有答应,反正不论有多少妾室,都不过是摆设罢了。
    第二日,落淑慎便等到了国君赐婚的圣旨,像梦一样,最后,她居然嫁给了自己心中之人。
    “淑儿...淑儿...?”千墨夙叫着身后之人,却没有人应。
    “嗯...?怎么了?”过了好半天,落淑慎才回神应声。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不应。”千墨夙拉着落淑慎按摩的手停下来,站了起来。
    “没想什么...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啊。”千墨夙伸手,将落淑慎拦腰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怀里。
    “不放,现在不放,以后也不会放,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听到这话的落淑慎脸一红,把头埋在了千墨夙怀里。
    千墨夙会心一笑,抱着人向太极殿中的龙床走去,将人轻轻放在了床上,伸手将明黄色窗幔放下,衣衫落尽,一夜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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