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言专注地开车,没有偏头给她一个眼神,冷峻的侧颜不为所动,一声不吭。
每次都是这样,以沉默来回答。
隔了很久,一首歌终,又重复播放。
易初语有些好奇,他是调了单曲循环吗?
她点着多媒体,发现只有一首歌。
还真是没有歌。
回到小区,肖楚言停好车,拉着易初语快步往家里走。
易初语不得不加快步伐跟上他的脚步,平时一起走的时候,肖楚言都会特意放缓步伐,照顾小短腿的她,只是今儿怎么走那么急?
打开门,肖楚言一推行李箱。
行李箱由于惯性,往前溜,碰到墙壁发出一声轻响,停了下来。
被他拉住手腕的易初语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肖楚言的身影已然将她笼罩。
他的俊脸倾下来,吻上她的唇。
进门前佯装出来的冷静从容全都抛开,浓密的眉毛微动,薄唇吐着热气,有些猴急。
原来刚刚都是装出来的,只是碍于场合的问题,没有做出亲昵的举动。
易初语和他唇贴着唇,无意识地笑了。
肖楚言的净身高有186,而易初语只有161,这个姿势接吻,一直弓着腰,难免会不舒服。
对于这样不能加深这个吻的不满,肖楚言单手绕到易初语的身后,强劲有力的小臂托着她的后臀,像是抱孩子一样,一把将她抱起来。
易初语忽然双脚离地,慌了,一不小心咬到肖楚言的舌头。
淡淡的铁锈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四溢。
肖楚言只是微微蹙起眉头。
她的背部紧贴着门,双膝的膝盖顶住肖楚言的小腹部位,由于紧张,小腿小幅度地晃动着,疑似撞到他的重要部位。
易初语慌了神,马上移开腿,避免碰撞到某处。
腿部贴着他的腰侧附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肖楚言的身上,谨防掉下地。
这样方便肖楚言的舌更进一寸,另一只空闲的手掐着她的腰,轻柔地捏住。
似乎不满意厚重的外套碍手,肖楚言的那只手灵活地从外套下摆伸进去。
隔着一件薄薄的衣衫,宽厚的手捻住她纤细的腰,牢牢地控制住她。
力道控制得很好,不痛不痒,也很有耐心。
易初语被折腾了许久,才得以喘口气。
只是三秒,肖楚言又亲过来了。
易初语搂着他脖颈的手,缓缓地摩挲着他的后颈。
肖楚言的后颈似乎有些敏.感,被她抚上时,他颀长的身躯明显一滞。
摸到门路,想要赶紧结束这个绵长的吻。
她不可能和队长相比,她的体育不怎么好,憋气根本不行。
不管不顾地抚摸他的后颈。
而后,肖楚言果然把她放下地,低头看她,呼吸比平时还要重,一手撑在门上,高大的身子将她禁锢在他和门之间。
缱绻旖旎的气息在黯然滋生。
他哑着声音:“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经过他这么一讲,易初语忙不迭地低头,避开他如白昼的目光,耳朵红透了。
她当然知道啦!
现在细想刚刚的姿势,真的不雅观,大腿圈住他,手搂着他,整个人完全贴上去,严丝合缝。
易初语蹲下身,逃离他的禁锢。
眼疾手快的肖楚言擒住她的肩膀,眼里染上蒙蒙的一层欲色,嗓音比刚刚还嘶哑:“下一次在床上能不只睡觉吗?”
原本掀起小波浪的心海,骤然间卷起大漩涡。
易初语跌进去,五感都被封闭。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风光霁月的男人,口中竟然会吐露出暗示性这么强的话。
易初语语无伦次:“下,下次再说。”
灵巧地从他手下逃开,拉着行李箱走进卧室,徒留肖楚言一个人在原地回味。
收拾行李箱里的衣裳,易初语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刚刚的画面。
被肖楚言掐过的腰好似有阵阵电流,窜遍全身,后劲十足。
易初语存好几万字的稿,开了新的小说。
肖楚言仍然为陈大伟的案子忙碌。
他这样有着多年逃窜经验的犯人,有些棘手。
三更半夜,肖楚言还在客厅里看卷宗,茶几上放置着各种的资料照片。
易初语在房间里将接下来的大纲整理好,弄得很晚,推开门出去时,肖楚言还坐在沙发上看资料。
她知道,肖楚言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说过的话从不食言,一如当初的他。
为了尽快抓捕陈大伟,还易初阳一个公道,他费了很多心思。
她都看在眼里。
易初语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怎么还不睡?”
肖楚言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密密匝匝的字体,说:“稍等,你先去睡。”
易初语也不好打扰他,只是说道:“那你早点休息。”
刚站起身,余光瞟到茶几上摊开的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虽然被其他的照片遮挡住了大部分,可露出的那一角,易初语觉得很眼熟。
弯着腰,伸长手,拿起那张照片。
肖楚言没来得及阻止她,等他握住易初语的手腕时,她的那只手已经捻住了照片的一角。
照片里是被绳绑住的易初阳,嘴巴被一块破布堵住,安详得像是睡着了一样。
肖楚言从她手里抢过照片,厉声道:“你快回去睡觉。”
易初语低垂着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郑重的肖楚言,扯出笑:“没事,我都已经走出来了。”
就算是听到她这样说,肖楚言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将照片反过来盖在茶几上,开始收拾凌乱的桌面。
易初语弯着腰帮他。
所有的资料都被肖楚言放进文件夹里。
易初语回房间睡觉。
临进卧室前,易初语转过头对肖楚言说:“队长,辛苦你了。”
肖楚言一直在忙,而易初语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时间逐渐过去,三月份已经悄然走近。
易初语的生日在3月19日,她自己是不怎么惦记生日的,倒是她妈在一个星期前就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回家。
以前每次过生日,蒋怡都会提前让易初语回家,给她做一桌子的丰盛佳肴。
只不过今年不一样了,易初语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即使肖楚言从没有说过要给她过生日这种话,可莫名的,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易初语总觉得肖楚言记得她的生日。
就像是高中时,2011年的3月19日,肖楚言头一次违反校纪校规。
偷偷地点了外卖。
晚自习结束后,22:30,肖楚言留下易初语,独自去学校的后门,隔着栏杆和外卖小哥对话。
取了一个小蛋糕给她庆祝。
其实,也不是易初语盲目自信,而是和肖楚言在一起以来,他给了她这种自信。
他对易初语所做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深爱的。
易初语现在开了新的小说,如果回家,有可能会断更,这样会给读者造成不好的阅读体验。
身为一个尽力合格的作者,易初语希望写小说是她的兴趣,也是她的工作,用尽心思完成。
所以,易初语拒绝了蒋怡的邀请,今年选择留在云城过25岁的生日。
距离她生日的日子越来越近。
易初语忙于写文,淡忘了这件事。
而肖楚言表现得平静如水面,好像已经忘却了这件事。
直到3月15日,肖楚言搜查到陈大伟已经逃窜出了云城,去了隔壁省。
为了成功逮捕他,身为队长的肖楚言不得不离开云城,联合隔壁省的刑警队一起将其逮捕。
因此,肖楚言要在16号的时候和下属一起前往隔壁省。
易初语听闻这件事,没有难过,她一点都不会因为肖楚言不能陪伴自己过生日而感到难受。
她理解身为刑警的他,先人民,而后私人感情,这是他们在这一行的准则。
不过,易初语很担心,就算肖楚言身手敏捷,轻易制服凶恶的歹徒,可她还是会担忧。
毕竟,这种事情肯定会有危险。
易初语帮肖楚言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背包里。
不知道为何,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右眼皮比平时跳的厉害。
收拾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