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非大大方方地拉开椅子坐下,说:“不忙,刚送走客户,这样,今天我请客!”
田孜顿时没了胃口,又不好太甩脸子,他不配!
好在柳丝丝八面玲珑,和周子非聊起他们共同认识的某个老板,热火朝天,倒把田孜晾在一边了。
他们这样若无其事,田孜倒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小家子气,好像她有多放不下似的,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微微发颤。
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味同嚼蜡,田孜心中暗恨,觉得白白浪费了一个大快朵颐的良辰美景。
终于,柳丝丝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一走,空气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周子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着田孜那头乱七八糟的卷发,问:“甜滋滋,你还好吗?”
“好得很,刚离了婚,准备在环肥燕瘦的追求者中好好挑一挑。”她还是忍不住抢白他。
周子非愣了一下,好像有点意外。
田孜觉得痛快极了,她又飞快地加一句:“早知道你打离婚官司这么在行,早前我就该请你帮忙了,这样还能离得再理想一点!”
周子非不说话,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说:“你什么时候口才变得这么好啊!”
田孜轻哼了一声,拿杯子往桌子上一顿:“我吃好了,谢谢周律师,我看丝丝是不会回来了,再见吧,不,再也不见吧!”
刚才柳丝丝一说出去打电话她就明白了,多老套的借口啊!也对,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她不由地对柳丝丝生出些埋怨,觉得她多事,不是每一对旧情人见面后都还能做朋友的。
田孜甩袖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周子非急急追出门口时,她正在路口拦出租车。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好像整座城市都在淌泪。
田孜一直拦不上车 ,冰凉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她头上脸上,头发打湿后又变成了一头螺丝卷。
田孜的心情更糟了。
周子非打开伞,帮她遮住雨,说:“我送你回去吧!”
田孜看他,雨水哗哗地冲刷着他,黑发贴在额头上,浑身都湿透了。
她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突然清醒过来了。
她知道自己在蛮不讲理,在迁怒无辜,她自己把人生过得乱七八糟,关别人什么事呢?
或许她只是在生气,气自己没有在周子非面前衣锦还乡,气自己烫了个这么糟糕的发型见他,气他抛弃了自己后竟然过得比自己好那么多!
一路上,俩人都没怎么讲话,下车时田孜已经变得心平气和了,客客气气地和他说谢谢。
周子非却有些意外:“你住柳丝丝这里?”
“对啊!”田孜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些不赞同的神色。
周子非一直把她送到门口,却不肯进去。
他欲言又止,最后说:“要不,我帮你另外找一个地方?
“为什么?”田孜一头雾水。
周子非:“柳丝丝一直在和她老公闹离婚,我怕你夹在里面尴尬。”
田孜大吃一惊,柳丝丝口风这么严?这么大的事她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周子非又说: “因为财产分割的事搞不定,柳丝丝找了我好几次,不过我都推了。她这个案子,嗯,有点棘手,我没把握。”
第6章 她的男人
田孜一进门柳丝丝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凑她脸上左右端详了一番,说:“呀,这是什么表情?既没有红着眼也没有红着脸。”
田孜心里有些不痛快,又不好表现出来,说:“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柳丝丝:“咳,说了你会去吗?!”
田孜摊摊手:“所以呢? 你是想撮合我们吗?还是省省吧, 以前我配不上他,现在更配不上!”
那点子不满到底还是带出来了。
柳丝丝向来玲珑剔透,一下就感觉到了,她嗔怪地瞟她一眼,说:“想什么呢?人家周子非有女朋友,不过在美国还没回来。”
又苦口婆心地劝她:“亲爱的,别死心眼,做不成情人也能做朋友,他现在挺有本事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拉你一把了!”
田孜心想: 有什么本事?是能帮你打官司吧?
忍了忍到底没有说出口,说出来未免太伤她们之间的那点情意。
心里到底有了些间隙,第二天田孜就开始在网上看招聘启事。
待了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城市的,虽然位处北方,但挨着海,外贸行业还是很蓬勃发展的。
她特意查了查玻璃制品的出口贸易额,几乎占这个城市整个贸易行业的一半份额。
她更放心了,她跟着岚姐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这几年,不是白干的。
柳丝丝知道她找工作的事后颇是不有些以为意,她说:“急什么?等何川回来了让他帮你看看,他门路多。”
田孜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的老公。
她叫得那样亲呢自然,语气中满是不加掩饰的依赖,哪里像要离婚的人?田孜不禁有些疑惑了。
田孜还去看了看房子,想租个房子搬出来住,来柳丝丝这里大半个月了,一直混吃混喝的,总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