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歪脖子的柳树枝桠光秃秃的垂在结冰的湖面上,没什么让许从周拍照的想法。
许从周坐在长椅上,偶然一瞥看见了椅子缝隙间被塞了一张小纸条。
字迹不太好看,像是个男生的字。开头原本可能写了想要表白的女生名字,但随后又被涂掉了,可能是怕被发现从而引起不好的麻烦。
小纸条上写着一行表白的话。
——我想把山野平川都送给你。
后面的字又涂涂改改,最后被写这张纸的男生用打圈的方式全部划掉了。
只留下最后几个字。
——老天,求你了,就让她万事顺心吧。
她把纸条展开,放在自己腿上,取下挂在手腕上的相机,把纸条拍了下来。在她想要折好放回原位的时候,段弋拿过去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巴,无声的念着上面的字。
稍感肉麻,但又不可否认写的还不错。
如今自己不是学生了,便能摆出以前家长“叁令五申”禁止早恋的架子:“高中了还不赶快去写作业。”
许从周从他手里拿过纸条,斜睨了他一眼,呛他:“你高中没谈恋爱?”
“那是跟风。”他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样子有些懒散。
谈恋爱似乎是因为当时班级里不少人都谈恋爱了。加之校园禁止,十八七岁的年纪越是被禁止越是控制不住。
至于为什么是李知予。只是因为段弋熟的女生不多,又恰好他们对对方也都有点意思。
所以在一起了,但回想起来,他好像的确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要不然分手的时候,他问李知予原因,她也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了。
——“段弋,你知不知道我好累,我一直在迁就你。可我真的讨厌每天等你打完游戏,打完篮球才有空找我聊天。你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我,你只是向找个人试试谈恋爱的感觉。”
那天分开后,过了好几天段弋偶然又想到李知予说的这些话,他那时候什么也没有说,但现在他想问她,问她这就是她和盛扬上床的理由吗?
一旦开始想,他又忍不住的去深入剖析。
他开始反思。
好像他对李知予的确不够好。
等她放学、为她排队买东西、帮她做值日这些事都是盛扬在做。
青梅竹马,挺般配的。
可为什么非要在他和李知予还没分手的时候搞在一起呢?和平分手后他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他也不是那种‘誓要和人水火不容’的性子,可最后闹得太难看了。
相机缓缓吐出相纸,许从周捏着相片一角开始甩着:“所以你最后灰溜溜的出国了?”
她是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不是,出国是我早就决定的事情。那天去找她是想和告诉她我拿到了大学的offer,想和她讨论感情的处理,是分手还是异国恋。”
可推开门是衣不蔽体的李知予和抱着她的盛扬。房间是发臭的腥味,书架上的书落了一地,在书本之间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和那本《包法利夫人》。
他真真像那位包法利先生。
“看来你真是个跟风才谈恋爱的渣男。”许从周甩着照下表白纸条的相纸,看成像满意后才把它和先前拍的几张段弋的照片放在一起。
“我们不是反盛扬联盟吗?”段弋没气她倒戈相向:“嗯?何出此言啊?”
“你不应该去问她要不要分手,如果特别喜欢你应该舍不得分手吧,霸气一点告诉她,让她等你四年,四年后你回来娶她。”她越说越像个出馊主意的绊脚石。
段弋摇头:“我不是这种人。”
许从周意外:“哦?你是哪种人?”
他没回答,反问:“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
许从周思索了一会儿:“现实主义吧。”
现实主义?福楼拜?《包法利夫人》?
还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段弋无奈的笑了笑,望着湖面的眼眸里的情绪也沉了下来:“我只是不喜欢许诺。”
难听点,就是没有担当。
“是吗?”许从周扭头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手搭在许从周深身后的椅背上,缓缓将视线从湖面上移开,和她的目光交织,他说是的。
可很后面的未来,他拉着许从周的手,宣誓着他将遵从圣经以及婚姻法,他承诺履行一个丈夫的一切责任义务
夜里,童知千被旁边的动静吵醒了,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夜灯。夜灯的光不亮,但兀的一下还是有些刺眼。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抱着脑袋坐在她身边的盛扬。
他一身的薄汗,手背的青筋爆出。
这个状态一定是做梦了,至于梦见谁了她知道。
他梦见了李知予,今天回爷爷家了,可能是看见李知予妈妈了所以晚上梦见了李知予。
童知千还困着,一开嗓子,声音很弱,她坐起来抱着他,努力安抚着他战栗的身体:“不是你的错,是她为了做人的清誉求你帮她隐瞒的,让你做替罪羊。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他过了好久才平息,夜灯还留着。
他吃了药,临睡前开始喃喃自语:“她被捂着嘴巴,被脱掉了衣服……那个男人在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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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小许我应该不会写太长【虽然写春野的时候我就这么说,最后还是写了21W字】
啦啦啦啦啦
(735/800)满足我周末能给你们加更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