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戚染斥道,冰霜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漠云木然张起身,“在下鲁莽,驸马爷莫怪。”岳天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风戚染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轻重取舍,若她不先开口,他一定让段漠云生不如死。“下去吧,以后谨言慎行,怜香,看好他。”
“公子,今早公主驸马用早膳的时候,六公子冲进去要杀驸马。”“噗!”霍君离一口茶喷出来,“他怎么样?岳天禄有没有为难他?”“没有,公主先一步拦住了他,叫他赔了不是。”若不是公主,可就不是陪个不是这么简单了,岳天禄虽然面上答应不动他们,可未必真的不会动,这个段漠云到底有没有脑子。
“公主怎么样?”问起这个问题,霍君离心口一痛。从泠葛到尧华,要说心中没有他想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懂得压抑自己,不会像段漠云一样时时不加掩饰。
有时他又有些羡慕段漠云,喜欢她,敢大声说出来。而他们,他自己、苏明颜,甚至贺兰夜之,他们对她何曾没有非分之想,可他们不敢说,一个青洛站在那里,已让他们无处栖身。
“昨夜驸马进入北辰殿不过一会,就被抬出来送去了客房。”浣月道。霍君离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昨晚躲过一劫。
“公子,吃点东西吧。”缇双端了饭菜进来,公子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了。青洛把自己关在房中,门窗紧闭,他垂着头,缩在一角。眼睛呆滞地望着地面,他亲手把最珍视的人推进了火坑,如今,自作自受。
风清月朗,又是一夜月明,岳天禄一步步踏上北辰殿的台阶,嘴角勾起一抹笑,今晚看你还往哪里逃。
第十五章 转机
“公主好兴致。”进到北辰殿,风戚染正捧着一卷书,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壶酒,一只杯。戚染抬头看了看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要喝自己倒,别指望我伺候你。”
岳天禄一笑,拿起她用过的酒杯,斟满,仰头喝下,“好酒!醉仙酿果然名不虚传。”戚染淡淡一笑,岳天禄抽走她手中的书,探过身去,舌尖扫过她的脸颊,上次大意了,这次他仔细闻了她身上的味道,没有那股奇异的香味。
忽然间一股眩晕袭来,“怎么可能,我明明……”“你只顾着防我,忘了这酒。我喝的那杯是你来之前提前倒好的,你喝的,是下了药的。”戚染笑着拂开他,用手帕擦了擦脸,“来人,把他抬出去。”他说她自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可惜了这壶明颜酿的醉仙酿了。
第二天,戚染起的很早,为的是能舒心地用早膳而不被岳天禄那厮打扰。“公主,宫中来信,陛下醒了。”玉棋上前道。算算日子,今天已是他服解药的第五天,岳天禄并没有食言。“进宫。”
进宫来到寝殿,风颜珏几日水米未进,面色惨白,戚染瞧着险些掉下泪来,她还是不够强大,没能好好地保护阿弟。“阿姐不必自责,是我无识人之能。”见她神色黯淡,风颜珏安慰道。
“是我没有挑对人,当初不该让她入宫。如今云妃被软禁在自己殿中,你自己发落她吧。”要如何处置贺兰云柔,是阿弟自己的事。想起此事经过,风颜珏心口一阵憋闷,最宠的妃子给自己下毒,真是笑话,“柔儿哪里来的毒药,是否有人指使?我的毒是阿姐解的?”
“云柔是被人利用,详情你去问她便知。毒……是明颜解的。”他的身体还太虚弱,若是知道自己为了救他委身岳天禄,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了,“来人,端些清粥小菜来。你几日未进食,总要吃些东西才好。”
高庸贤端来参粥,“公主小心烫手,托着碗底就不烫了。”戚染看了看他,有些奇怪,伸手接过碗,碗底有东西!怪不得一向不多话的高庸贤如此反常,不动声色地接过碗,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屋里却没一个人动,“都聋了吗?!下去!”戚染怒道。见她发了火,那些宫人才退下。这岳天禄竟然将宫人也都换了,实在是心思缜密,戚染一边喂风颜珏喝粥,一边趁他不注意将碗底的纸条藏进袖中。
回到公主府,戚染独自呆在北辰殿,展开纸条来看,“奴蒙先帝活命知遇之恩,不敢背离,假意臣服于岳,愿做一内应。如今王宫上下都被岳控制,奴曾蒙先帝信任,知先帝有一秘密军队,此军掌握在前任宫卫统领手中,望公主早日除掉此贼。”好一个高庸贤,父王果然没白宠信他。
戚染将纸条烧掉,当时父王以渎职罪革去前宫卫统领官职,并令他非召见不得入京,她那时以为父王老糊涂了,还曾为此当面顶撞父王,没想到这竟是那老头留的后手。
“玉棋,你亲自走一趟,拿着我的令牌去,务必找到他,把这封信交到他手上,不准走漏风声,从密道出去,别让任何人盯上你。”戚染把一封信交给玉棋,风家存亡,在此一举。“来人,今晚招四公子侍寝。”
“公子有何吩咐?”缇双听到主子唤她,走近前来。“公主招四公子侍寝?”青洛低着头问。“是……”是谁在公子这里嚼舌头根子,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