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者一边撬茶饼,一边冲卢振宇扬了扬下巴,一点不见外地命令道:hellip;hellip;小卢,上那边烧水,把杯子茶壶都烫烫,我请石总编喝茶!rdquo;
卢振宇这会儿已经呆若木鸡了。
他死死盯着张大记者,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这这hellip;hellip;这不就是那天在酒吧门口,让自己胖揍了一顿的老色鬼吗?!
第十四章 义结金兰
卢振宇失魂落魄地来到茶几旁,盯着茶盘上的东西发呆。
他现在整个人都懵了。事情变化太快,节奏完全跟不上了。那老色鬼居然在这里当记者?还当得这么牛逼?他还把自己调来他手下,想干什么?慢慢玩?
那边老记者和总编谈笑风生,转过脸喝一嗓子:烧好了么?rdquo;
卢振宇吓了一跳,赶紧把上水嘴转到电水壶上面,先按自动上水rdquo;,又按了一下加热rdquo;,总算把水烧上了。
他坐在那等水开,不住打量着老记者张洪祥,这老头瘦高个儿,不到一米八,秃瓢儿,花格子衬衫,牛仔裤,马丁靴,脖子上挂着玉牌子,手腕上盘着手串,手指还戴着个大金板戒,翘着个二郎腿,就像个混的不怎么如意的老屌丝。
不过别说,这老张记者长的还是蛮精神的,虽然秃瓢了,但五官跟老费翔有一拼,年轻时候肯定祸害过不少文学女青年,老了也不消停,那个小文肯定就是现在的猎物,要不是自己出手及时,这老头的集邮rdquo;记录上又得多一个无辜少女,卢振宇暗暗为自己的正义行为感到自豪。
总编看了一眼卢振宇,对张洪祥笑道:小卢这小孩还是很有才干的,在广告部那边几天就接了个大单子hellip;hellip;对了,他喊你什么?叔叔还是大爷?rdquo;
张洪祥哗啦rdquo;抖开折扇,摇了两下,哈哈一笑:不是叔叔也不是大爷,而是江左故人。rdquo;
总编更有兴趣了:哦?江左故人?哪里?rdquo;
近江,古人以西为右,以东为左,不是在淮江东边么?rdquo;张洪祥往卢振宇这边一摆下巴,笑道,让小卢自己跟你说,小卢,说!rdquo;
卢振宇看他这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肚子里一股邪火就上来了。心说,怎么着,你还指望我帮你兜着是怎么的?你把老子调过来,老子就是你的人了?你自己不嫌丢人,那我也无所谓,索性说出来,让你总编听听,大不了老子豁出去了,不在这鸟晚报干了。
好啊,让我说,那我就说。rdquo;
他冷笑一下,提高嗓门:总编,您知道吧,那天晚上,我在近江的一家酒吧门口等人,正好看见这位张老师从酒吧里出来hellip;hellip;呵呵,当时这位张老师,他可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还hellip;hellip;rdquo;
突然,他紧紧盯住张洪祥桌子上摆的一个相框,相框里一男一女两张脸贴在一起,那感觉一看就是父女俩。
那男的是张洪祥,戴个寿星小帽,喜笑颜开。那女的正是小文,贴着老张,做嘟嘴卖萌状。两张脸下面,是一个生日蛋糕,还有一行大字:
老爸,生日快乐!
卢振宇只感觉被大锤抡了一下,眼前一阵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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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发现总编正奇怪地看着自己,这才稳稳心神,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咳咳,这位张老师hellip;hellip;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当时还跟hellip;hellip;跟他女儿在一起hellip;hellip;那什么,两人都喝醉了,正好有个hellip;hellip;有个小混混过来找麻烦,我就把那个小混混揍了一顿,然后把张老师和他女儿送回去了。rdquo;
哦,怪不得!rdquo;总编恍然大悟,显得很满足,夸赞道,不错不错,见义勇为,现在这种年轻人很难得了hellip;hellip;唉,如今社会道德体系全面崩塌,老人摔倒了都没人敢扶,敢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更是凤毛麟角了。我说老张为什么谁都不要,指明要小卢跟他实习,这里边肯定有原因hellip;hellip;还以为是有什么亲戚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呵呵,老张,老张,我庸俗了!rdquo;
说着,老总编双手抱拳,对张洪祥拱拱手。张洪祥也赶紧拱拱手,两人哈哈一笑。
又聊了几句,总编起身告辞,留下卢振宇和张洪祥两人。
这半天卢振宇都没说话,他是又羞又惭,只是低头泡茶。
这会儿第二泡茶泡好了,他把茶沏出来,倒了一杯,双手捧给张洪祥,硬着头皮说道:张老师,对不起,我向您道歉。rdquo;
张洪祥一笑,接过来,吹吹喝了。
然后他拿起公道杯,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卢振宇:刚才那杯是你向我道歉,现在这杯是我向你道歉。rdquo;
卢振宇吓了一大跳,根本不敢接,愣了半天问道:张老师,您hellip;hellip;您向我道什么歉?rdquo;
张洪祥反问道:那你又向我道什么歉?rdquo;
我hellip;hellip;我在酒吧门口把您hellip;hellip;咳咳hellip;hellip;把您揍了一顿。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