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振宇张口结舌:是因为hellip;hellip;是因为hellip;hellip;rdquo;
张洪祥笑道:是因为我上来就先打了你一个耳光,要不然你也不会动手打人。rdquo;
卢振宇点点头。
那好,rdquo;张洪祥又端起那杯茶递给他,这件事咱俩都有对不起对方的地方。刚才你给我道歉了,现在该我给你道歉了。老弟,对不起。好,喝了吧。rdquo;
卢振宇让他弄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他是说的正话反话,犹豫着不敢去接茶杯。
张洪祥一瞪眼:喝!rdquo;
卢振宇一个激灵,赶紧接过茶杯,一口干了。
张洪祥显得很满意,接过茶杯放下,说道:好了,现在事情都说开了。我看你不错,把你叫过来跟我干,以后咱兄弟俩hellip;hellip;rdquo;
他拿起桌上的中南海,甩给卢振宇一支,自己拿了一支,接着说道:hellip;hellip;咱兄弟俩在一起干活儿,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小老弟的。rdquo;
卢振宇都晕菜了:这都什么半吊子话啊!这老头刚才还挺明事理,转眼功夫就开始说疯话了,他赶紧拿起桌上火机给他点上,笑道:张老师,张老师,您是我师傅,您是我师傅。rdquo;
没那些俗事,rdquo;张洪祥摆摆手,舒服地靠在沙发里,我这儿不兴什么拜师收徒弟的。大家都是平等的。出来混,无大小,你叫我一声老哥,我喊你一声小老弟。行了,别叨叨了,就这样。rdquo;
卢振宇欲言又止,哭笑不得。
他偷瞟了一眼桌上的相框,眼前又浮现出小文娇美的面孔来。他突然有个古怪的念头:那妹子再见到我,岂不是得喊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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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就到中午了,张洪祥一摆手,说了句下去吃饭rdquo;,抄起一个火红的小腰包围在腰间,揽着卢振宇的肩膀,往外走去。
报社里的同事这时候大都听说张老师收徒弟的事了,现在目睹着传奇般的张大记者揽着个青涩实习生出来,一路上还称兄道弟的,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只恨造化弄人,自己在业内奋斗多年,也没入了张老师的法眼,人家一来,就混得跟忘年交一样。这上哪说理去。
卢振宇也是浑身不自在,用尽量谦逊低调的眼神回应着同事们的羡慕嫉妒恨。而且张洪祥喊他小老弟rdquo;,他可不敢接着,仍然是喊张洪祥张老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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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泰晚报社前一条主干道延伸出去,往北一站路就是闹市区,往南一站路就进入风景区,位置极其优越。
报社是一栋四层小楼,爬满了绿藤,旧归旧,但人文气息很浓。周围也很繁华,但都是一些书店、文印社、广告公司什么的。
路对面有几家小饭馆,张洪祥带卢振宇钻进一家三磊把子肉rdquo;,往那一坐,把腰包往桌上一放,一摆手:你先去点,我在这占着。rdquo;
正值中午饭点,把子肉馆里人满为患,好容易有一张空桌子,确实需要人占位子。卢振宇也没墨迹,说了句老师您先坐rdquo;,就挤过去点菜了。
说是点菜,其实更接近食堂那种打菜rdquo;。把子肉起源于山东,因为很适应同为北方人的江北人豪爽性格,于是很多年前便在江北大行其道,成为一种极具江北风格的小吃。
灶台上摆着一口大锅,里面红呼呼的炖着大片五花肉、猪蹄、四喜丸子、虎皮鸡蛋,还有巴掌大的素鸡片、豆腐干、豆腐皮、花干、油豆腐泡,都是先用油炸过的,和肉在一口大锅里慢火炖着hellip;hellip;
肉食和豆腐干的间隙,肉汤里还炖着用棉线扎成小把的青菜、梅干菜、黄花菜hellip;hellip;棉纱袋包的香料在肉汤里若隐若现,冒着气泡咕嘟着,大锅炖肉的香味飘散半条街,不断把周围出来觅食的职员们勾引进来。
大锅前围着一堆食客,排着队点菜rdquo;。排到跟前的食客指着大锅里的食物,嚷嚷着:老板给我来一块肉,一片素鸡,一个花干,一个豆干,一个青菜,一个梅干菜,再来一碗米hellip;hellip;rdquo;
大锅后面,老板大汗淋漓,头上绑着毛巾,飞快地伸筷子从大锅里直接夹出食物,放到盘子里递给他,然后对后面一声吼:盛一碗米!hellip;hellip;好,下一位,在这吃还是带走?rdquo;
旁边有个收钱的,已经飞快算出了价钱,食客交完钱,一手端菜,一手端饭,有的还会到旁边的大桶里打一碗免费的米汤,然后落座,甩开膀子,大快朵颐。
这种把子肉一般都是自己点自己吃的,点完一手交钱一手端菜。卢振宇觉得今天刚跟了张老师,把子肉虽然简陋,但自己怎么着也得请老师吃一顿。他付完了自己这份钱,转头问道:
张老师,您吃什么?rdquo;
张洪祥四下望望,好像没听见一样。卢振宇又喊道:张老师!您吃什么?我帮您点!rdquo;
张洪祥笑嘻嘻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我没听见。rdquo;
张老师hellip;hellip;rdquo;
你说什么?rdquo;
旁边的老板已经不耐烦了,抄着筷子盯着卢振宇,后边排队的食客也不耐烦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