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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说这幸福,你能给他吗?你给的,他要吗?”老太太忧心忡忡地询问。
    霍司容摇头,涕泗横流地说:“我不知道。”
    霍司容从小长到大,老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打小心里就藏得住事儿,话也不多,情绪更少,惯常平平静静的,像一座安静冰雕。
    以至于后来霍司容踏进娱乐圈,老太太既惊讶又欣慰,熬着夜看孙子演的电视电影,擦眼泪和霍承德说:“终于会笑会哭了。”
    那时候,只是在戏里,他才像个正常人,酸甜苦辣悲欢喜乐一应俱全。
    现实中的霍司容,情商依旧低得令人发指,霍先生不苟言笑不近人情,摆着一张面瘫脸,把周围人气得火冒三丈。
    偏偏这样无情无爱的人,心底居然藏了个白月光,还为了这么一个摸不清影子的白月光,为小情小爱疯魔了。
    乃至于今日,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像丢失心爱之物的孩子,泣不成声。
    霍老太太抱着孙子,心疼地劝慰:“娃呀,啥事儿过不去呀。他要是不喜欢你了,就放人家走吧,有句歌词儿咋讲来着,有一种爱叫放手。”
    “我等了他两年。”霍司容哽咽:“想了他两年。可在他心里,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夜晚有多么漫长,长夜未央。
    他记得冬天下雪的晚上,他坐在露天阳台上,不开空调不吹暖气,任由南方的湿冷空气如冰刀刺入骨髓。
    他用一种极其自虐的方法,在七百二十天里,夜以继日地思念和后悔。
    梦见他,醒来,喊一声林二,无人回应。
    霍司容便自嘲地想,我有故人,始终不肯归来。
    明明计划好了,等他回来,要对他很好很好,把那孩子宠上天,好好地弥补他。
    但是,林襄已经放弃了,他什么也不要,他只想离开他。
    霍司容气急攻心,昏了头,一把镣铐锁住人,却换来更深的恨。
    “我想跟他说,对不起。”霍司容闭上眼睛,仰头,面朝虚空,泪水沿憔悴消瘦的侧颊滑落。
    “对不起,林襄。”他说。
    如果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就只有放弃……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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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黄雀在后
    霍老爷子是个狠人,否则也生不出霍司容他爸那样心狠手辣的儿子。
    霍老太太和霍老爷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到头来也没能打动霍司容的“铁石心肠”。
    霍承德怒了,指着祠堂前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愤怒得须发皆立,一声儿连一声儿的吼:“你就跪到祖宗同意为止!”
    霍司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铁青着脸,在潮湿阴冷的祠堂中径直下跪。
    闻尧要给他说事儿,也得陪着跪在一边。
    两个大男人肩并肩跪在一堆瘆人的牌位前,倒让古老的祠堂多了几分生气。
    “找不到林二。”闻尧说:“不过有个人要见你。”
    霍司容面向霍家高祖灵位,未曾开口。
    闻尧顿了顿,幽声继续:“是林奇山家里的管家,这两年里专责照顾林二。他说林二原本就计划好和林砚交换身份。”
    “他想摆脱林奇山。”闻尧一锤定音。
    霍司容两道浓眉拧住了:“为什么?”
    闻尧与他有相同的疑惑。
    按理说,林奇山家业庞大,子嗣伶仃,林家继承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有林襄。
    而林襄在伦敦这两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时风光无两,就连霍司容想见上他一面都不得法。
    整整两年,林襄似乎过得富裕而开心。
    为什么又要摆脱给他带来家世、地位、财富的亲生父亲林奇山?林襄究竟在想些什么?
    “恐怕只有见到高振,才能弄清楚这些。”闻尧无声叹气。
    “去约个时间。”霍司容跪在灵位前,低声吩咐道。
    闻尧点头应下:“行。”他起身急匆匆地离开。
    三天后,高振被请到了河安霍家湾。
    霍承德让霍司容禁足反省,“不知悔改”的霍先生一时半会儿,恐怕走不了人。只能高振亲自来这一趟。
    山脚下别墅的院子里,闻尧送来两盏碧螺春,茶用上好的唐山思佰得骨瓷盛着,茶叶舒卷如春生嫩芽。
    高振身材高大,年届五十,看面相极为和善,捧着杯子浅呷两口,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们家少爷……”
    霍司容知道他指的是林襄,他紧紧注视着高振。
    “罢了,”高振一摆手,“先和您说说林奇山林董吧。”
    无论富裕还是平凡普通的家庭,几乎都有属于自家不为人知的隐秘。
    古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譬如霍司容他爸六亲不认,林襄他爹林奇山是个潜在的变|态虐待狂。
    当年谢心与林奇山那场低调婚姻,就像话本中的常用套路,富家姑娘与心怀大志的穷小子,相识相恋然后结婚。直至婚后,林奇山的怪癖才露出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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