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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越的脑袋一下向后撞去,他一下紧张,又不小心在手机上按出一串乱码。
    “你干什么?”行越一下不悦起来,说,“刚才是红灯。”
    “哦,是么,我以为变了呢。”孙利忍随口说,“以前赶时间,总踩着变灯开车,习惯了。”
    行越又悄悄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傅明笙果然没有跟上来,他再一看刚给傅明笙发过去的乱码,怕傅明笙担心,就又发了条消息过去解释。
    可傅明笙没那个耐心看了,他直接给行越打了电话,还把行越吓了一跳。
    行越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装作冷静的说:“你好,我是行越。”
    傅明笙听行越这么说,知道他没出什么事,就问:“现在去哪?”
    “正要去山上看景。”行越怕被孙利忍听出端倪,就赶快说,“不跟你说了,我在工作呢。”
    行越刚挂断电话,孙利忍就斜睨他一眼,笑着问:“又是女朋友查岗啊?”
    “不是。”行越矢口否认,想了想,觉得不够真切,但也不想再跟孙利忍解释。
    半个小时后,行越和孙利忍的车停下了,接他们的是山下的负责人,行越趁两人寒暄,又给傅明笙发了信息。
    行越直接把最后一个看景的大楼地址发给傅明笙,叫傅明笙先去休息,他知道傅明笙昨天大半夜开了四个小时的车来找自己,其实没有睡好。
    行越听见对方和孙利忍在谈山中的使用权限,孙利忍中间还问了夜景是否可以拍摄,等两人谈好细节,行越终于明白过来一件事——这趟出差他根本不需要跟来。
    孙利忍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来,多带一个行越,目前看来除了增添不必要的经费,没有任何好处。
    行越想到这,觉得心情有点不好,他拿着三倍工资,却发挥不出一点作用,行越心里是不愿意的。
    他正低头沉思着,孙利忍忽然过来对他说:“行越,咱们时间有限,你跟王经理去东面看看,我去西面,一会儿再山脚汇合。”
    行越一听自己终于有点作用,脸色才好了起来,问孙利忍:“拍照就可以吗?”
    “嗯,对。”孙利忍答的有点心不在焉,不过行越并不在乎,除了傅明笙以外,任何人的任何情绪他都不在乎。
    孙利忍支开行越后,立刻就给周真打了电话,他把刚才记下的车号告诉周真,周真听后就说:“是傅明笙的车。”
    孙利忍心里一慌,追问道:“他怎么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你问谁?”周真的语气不太好,他还在等着傅明笙联系他心理咨询的事,没想到傅明笙已经跟到了行越身边。
    “那怎么办,这事…还干吗?”
    周真深吸一口气,问:“行越在哪?”
    “山上。”孙利忍领会到周真的意思,忙道,“在这儿不行,工作人员太多,而且他们的经理刚跟我说,今天晚上会扫山。”
    “没让你现在动手。”周真磨着牙,忽然问孙利忍,“你怕傅明笙?”
    “我答应了你干这事,就没什么怕不怕的。”孙利忍说,“但咱们提前说好了,你要报复的是傅明笙,行越还小…”
    “小?”周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一声,问,“小吗?可是向阳去世的时候,比他还小啊……”
    傅明笙的车是跟着行越的定位开过来的,他又给行越打了电话,结果被行越单方面挂断。
    一个小时后,行越被当地的工作人员搀下了山,行越好像是扭了脚,一到平地就把手抽了回来,说:“谢谢。”
    工作人员也是个不大的男孩,非要叫人去给行越找跌打药,行越一把拽住对方,说:“你千万不要喊。”
    那人愣了愣,问:“那我打个电话吧?”
    “不用,我真的没有事。”行越一想到被一群人围着上药的模样就浑身鸡皮疙瘩,他把两只脚平放在地上,交替着踩了踩,说,“你看,已经好了。”
    “哦…好。”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机,说,“那我扶你进去坐会儿吧,你们孙经理还没回来。”
    行越依旧拒绝,摆手说:“不了,你们这里空气不错,我想在这待一会儿,你不用管我,孙经理下来,我和他一起回去。”
    那人见行越这么说,只好自己走了,行越见他身影进了工作室,才拿出手机给傅明笙回了电话。
    “喂,傅明笙,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挂你的电话,刚才我在山上拍照,旁边还有别人。”电话一通行越就叽里咕噜的说起了话,傅明笙看着行越站在树根下打电话的模样,还是耐心的听他说完了话。
    傅明笙叫行越过来,行越问:“过哪里?”
    傅明笙只好按了下车笛,又说:“上车。”
    行越看见傅明笙的车,眼睛都瞪大了,他一瘸一拐的跑过来,上车的时候还龇牙咧嘴的问:“你怎么来这了,没有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吗?”
    “看到了。”傅明笙低头看行越的脚踝,问,“脚怎么了?”
    “哦,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长话短说。”行越凝重的看着傅明笙,说,“我走在山路上,看到一条蛇,然后就扭到了脚。”
    傅明笙一皱眉,问:“什么蛇?”
    “是麻绳,我看错了。”行越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说,“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是没有错的,我虽然没有被蛇咬过,但是以后也会害怕那样的绳子。”
    行越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坐在傅明笙身边话就多了起来,闲话家常似的,反正说着就很高兴。
    傅明笙听着,只好把行越的座位往后放了放,说:“脚给我看看。”
    行越身体靠后,把腿搭在傅明笙的膝盖上,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
    傅明笙心里想着别的事,嗯了一声,之后手下的一条腿就蹭的一下收了回去。
    行越磕到膝盖,沉着脸色自己揉了揉,然后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一种暗示吗?”
    傅明笙回过神,问:“什么暗示?”
    “上次也是在山上,你帮我揉了腿,然后你就跟我分手了。”行越怨气满满的看着傅明笙,说,“我真是很可怜,年纪轻轻就对上山和揉腿有了阴影。”
    行越想着,又说:“还有麻绳。”
    傅明笙终于笑了一下,代替行越的手替他揉了两下膝盖,声音温柔道:“对上床没阴影就行。”
    行越没两句又败下阵来,气的狠狠拿开傅明笙的手,说:“那也是不一定的事,你上次在沙发上已经把我弄疼了,我不会再任由你胡作非为。”
    行越话音刚落,孙利忍就也从山上下来了,行越一惊,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傅明笙却一把拉住行越,说:“接我电话。”
    “知道了。”行越满口答应着,然后用不太利索的步伐绕过傅明笙的车走向了孙利忍。
    行越迎上孙利忍,说:“我把比较好看的图片发给你了。”
    孙利忍一愣,点点头,说:“行,图之后再看,咱们先走吧。”
    傅明笙的车是跟着行越的定位走的,孙利忍看不见他的车,但行越知道傅明笙就在不远处。
    行越怕傅明笙开车会分心,也不敢一直给他发消息,但车上实在无聊,行越正翻着通讯录,没想到行瑞书会突然给他发来消息。
    行瑞书先是给行越转了一笔钱,然后又发来一句不冷不热的消息,说:上次的钱。
    行越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就赶紧收下,然后退出了对话框。
    结果行瑞书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收了钱怎么连句话都不说?
    行越一看,莫名其妙的回复:我收我自己的钱,还要跟你说谢谢?
    行瑞书: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越不服气,回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行越和行瑞书这辈子也没心平气和的说过一句话,纸面上的也不例外,行瑞书显然是气着了,过了一会儿才回:后天是行璐生日。
    附加了一条地址信息。
    行越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到一起,他对承光会馆没什么好印象,傅明笙上次在这个地方问行越怎么称呼,行越气的一路跑回了家。
    行瑞书问:你来不来?
    行越回:不去,没人邀请我。
    行瑞书又问:我不是人?
    行越想回不是,可犹豫了一下,觉得实在幼稚,就删掉了“不是”两个字,改回:我不想去。
    行瑞书没再回复行越,行越本来也不在乎,可没有傅明笙的车上,行越满脑子什么事都爱往他身上想,只一会儿,行越又察觉出不对劲。
    就算是生日聚会,也应该是行璐邀请自己,怎么轮的到行瑞书?行瑞书这么主动,肯定是想借着机会偷偷跟傅明笙见面!
    想到这儿,行越恨不得立刻给傅明笙打一个电话,可孙利忍还在旁边,行越只能退而求其次,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给傅明笙。
    而另一边,傅明笙收到行越的信息时,他正在通话。
    傅明笙的脸色从未变的如此可怕过,他怔了许久,才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再念一遍。”
    “啊?”欧阳浔翻动着查到的页面,问,“得奖这段啊?”
    傅明笙死死握住方向盘,问:“跟他一起领奖的辅导教师叫什么?”
    “金海成,你认识啊?”
    傅明笙喉咙干涩,没等说话,欧阳浔就说:“这用不上内部网络,都是新闻上搜到的,但是有点久远了,要不我把链接发给你?”
    傅明笙很快收到欧阳浔的微信,新闻视频里,周真作为二等奖的领奖者,双手捧着奖状接受采访,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那位同样在新闻稿中浓墨重彩的指导教师——金海成。
    傅明笙不太能忘记这个他只见过一次的人,因为金海成第一次见傅明笙就打了他一巴掌,那时的傅明笙没有还口,更没有还手,他只是安静的站着,然后听见金海成对他说:“这巴掌是替向阳打的。”
    傅明笙受了,金海成又将一罐骨灰摔到傅明笙身上,破碎的瓷罐在傅明笙身上划出细小的伤口,傅明笙满脸错愕,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挂着的灰白色粉末。
    那是金向阳的骨灰,也是金向阳的尸体,但金海成把它洒在了傅明笙身上。
    金海成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傅明笙说:“向阳不争气,不配归宗。但是你……你这人畜不如的东西!你记住,总有一天,你要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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