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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数清点过了吗
    除了完蛋的,剩下的都在这里。马基耶夫指着一边的俘虏说。
    不,我要的是人数!大尉坚持地说。
    可是有的人已经成了碎马桶!马基耶夫不耐烦地叫道,他是在说那些被火箭弹炸成了碎块的士兵。
    那就数他们头颅,头颅不会轻易碎的! 看来他已经对此经验十足,想来也应该有不少战友丧生于这样的阴谋。
    好吧!好吧!你这个该死的新西伯利亚猪猡!马基耶夫竟然知道大尉的士兵是这样称呼他们指挥官的。
    一共39人,包括您这颗头颅!马基耶夫终于从一个士兵那里得到数据,告诉给大尉说。
    39?不对,少了三个!你没弄错?大尉立刻警觉起来,怀疑地看着马基耶夫。
    马基耶夫立刻转头看着那个报数的车臣人,那小子吓了一跳。
    绝对没错!
    搜!马基耶夫立刻一挥手,周围的数百车臣武装分子纷纷向四周散去。他也知道如果有人走漏风声,那就会很麻烦。
    我们怎么办?雅茨克紧张地看着外面,该死的大尉竟然想到要清点人数,他真是他妈的滴水不漏啊。
    等待命运!斯特伦反倒显得很平静。
    如果被俘,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我看了看外面,恐怕难逃厄运了,我最担心的就是称为俘虏,不知道一向以残忍著称的大胡子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俘虏。
    死的比较难看!斯特伦仍然像是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道是假装镇定,还是他骨子里就是这种冷血无畏的个性。
    我不想就这样完蛋,我妈妈还等我雅茨克这个老兵此时竟然带着哭腔说,看来不论一个人是如何的身经百战,到了厄运临头的时候也总是难免悲伤乞怜。妈的!至少你妈还知道你去哪了!
    啊!
    雅茨克突然一声惊叫,我和斯特伦也惊的浑身一颤,一个大胡子突然从洞口上面倒垂着头出现在眼前,那浓眉大眼正和雅茨克看了个对眼,两个人的眼睛距离正好只隔着一支冲锋枪的距离,可谓近在咫尺。雅茨克的手臂跟着一哆嗦,手指差一点就扣动扳机,那枪口正对着这个车臣人的嘴。
    这个恶鬼倒是一点胆惧都没有,裂开嘴朝着这三只小动物笑了笑,几个月没刷过牙的嘴里喷出的恶臭迅速污染了小小的洞口。
    我、斯特伦和裤子湿透了的雅茨克举着双手一个接一个爬出来,我们不约而同地和那个曾经在我们心中很有威信的长官对视了一眼,大尉毫无愧疚地看着我们。他们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押着我们三个集中到俘虏堆中。
    你的钱、我的货,一笔好买卖!很快,他们结束了交易。
    当我们被押着爬上对面的山坡的时候,突然看到两架米24武装直升机出现在刚才的战场上空,那周围还有几个活动的车臣人。
    他们为什么不撤离?我一时没弄明白那几个匪徒还留在那里干什么,于是轻轻地问走在身边的斯特伦。
    伪造现场!斯特伦说。
    原来,匪徒卸走了火箭弹和导弹之后又在车上装上了一些炸药和汽油,然后将原本装载导弹的空箱堆放在空地上,仿佛还没有来得及搬运走。之后,大尉通过电台报告说他们遭遇了车臣,不得不改变路线,但仍然摆脱不了匪徒的攻击。
    战斗人员已经大部分阵亡了,物资很可能落入敌人手中,请求支援!大尉通过电台向基地呼叫。
    你为什么现在才报告?电台里传来上校故作震惊而恼怒的吼叫声。
    电台被打穿了一个洞,刚刚修好。
    告诉航空兵,把那两辆车炸掉!上校对身边的人说,接着对着电台通知大尉说,你们要坚持战斗,不要让那些婊子养的车臣人拿到一枚导弹,直到你们看到直升机后才能撤退了!祝你们好运!
    明白!
    大尉说完关闭了电台,然后抬手对着电台开了一枪。
    两架米24已经进入了导弹射程,发射了2枚螺旋型激光制导反坦克导弹,猛烈的的爆炸声立刻埋葬了所有阴谋和罪恶,当然,也包括所有冤魂,也许,在联邦军队中永远也不会有人为这些怨魂申诉。
    难道上面就没人怀疑这件事吗?例如车队为什么会遭到伏击?我不解地问。
    天天都有车队和匪徒遭遇,谁会怀疑呢?即使也许会有人怀疑,但谁又会真正调查呢?风筝的线在下面,钓鱼的线在上面,事情总是被人控制的,揭开谜底也许对大家都没好处。斯特伦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第二章 回忆之殇:半年前(1)
    半年前
    死寂的夜,天际与街区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雾,马路空无一人;lsquo;叭嗒叭嗒嗒; 只有我的脚步在空灵中慌张回荡,越来越紧,越来越急。呼吸声、喘息声、心跳声混成一片,蚊蚊地在脑海轰鸣,漆黑的天穹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胸腔快近爆裂的剧痛。眼前那层雾在蜕变,由黑而紫,由紫而红,一束束绿光刺穿了我的眼,那是阿尔嘉口吐的殷红,那是三双瞳孔狰狞的索命。那片殷红弥漫,吞噬了我的眼,翻肠倒肚的血腥胜过初踏解剖台的心悸。我杀了人!枪响起那刻的酣畅淋漓,报仇血恨的刺激快感,搜刮毒品美金的镇定自若,如同擦上心头的酒精顷刻挥发殆尽,残留的是揪心的恐慌。手术刀、白大褂、内蒙的家哐当一声全在脑海破碎流离。耳际仿佛响起了警笛。逃!跳入眼前的唯一念头!可,这就是我的留学梦吗?我究竟能逃到哪?等待我的是什么?死亡?铁窗?我真的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吗?或者说从我离开中国来到俄罗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叩开了地狱的大门?来不及想了,一切伤感的情绪都被死亡的威胁和求生的欲望埋葬了。即使让我沦为魔鬼,我也要生存下去,这样总比成为地狱的冤魂来得痛快。 10月13日,19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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