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一个难题。
他不相信容玉能放下当初他对他所做的一切,接纳他。
而容玉,则以为这是一个他的恶作剧。
双方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要不,我今晚睡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想,五殿下您是个读书人,应该也不会揣着个不干不净的身子去祸害一个姑娘家家的。”夙凤蹭的站了起来。
一番话说的容玉瞳孔放大,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
“怎么样?”夙凤凑了过去,一脸坏笑的看着容玉。
“不行!”容玉退的有些狼狈,一双眼睛,惶恐地看着夙凤。
夙凤靠近容玉,终是没舍得下手。
容玉才十八岁。
即使他见识了京城的繁华人美,有了自己喜好,遇见了自己的良人,那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很顺其自然的事。
夙凤堪堪一笑:“逗你玩的,行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夙凤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逃。
走在夜路的侯府里,听着那一端顾樾和影月的打声,夙凤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智障。
什么都没想好就匆忙的去表露心迹。
蠢到极致了啊,夙凤。
在房间里面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通的夙凤,终是憋不住了,打开门,准备去找容玉。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举个手准备敲门又放下手的容玉,门这么一开,显然将他吓的不轻。
夙凤轻声:“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
躲在屋顶顾樾听着,叹了口气。
刚来?
吃完晚饭就来了,在这门口约莫呆了有两个时辰了吧,要是这小侯爷不出来,他就过去踹门去了。
“进来吧。”夙凤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不进来了,刚刚侯爷来说,怕路上耽搁,明日便启程回京了。”容玉垂着眸子,从身上解下自己的玉佩。“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容玉说完,将玉佩放在了夙凤的手心。
他那贴身的玉佩,还带着丝丝暖意,正灼灼的烫着夙凤的手心。
夙凤看着那玉佩,笑了笑。“你可知道,什么人之间,才送贴身的玉佩?”
容玉:“知道。”
“那你......”
“定情信物。”容玉缓缓开口。
夙凤是个半瞎,到了晚上就看不见了,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找不到病因,也下不了药。
所以,这北平侯府一到晚上了,就要亮起好多烛灯,免得他这个半瞎的小侯爷磕着碰着。
夙凤此时看容玉,看了个七七八八,模糊不清,开始有些不太确定。
这个人……是容玉么?
怎么那么不真实?
夙凤一把将容玉拉了进来,顾樾听到声音,连忙跳了下来,夙凤只留了一个他家五殿下踉跄的影子给他,就关上了门。
“殿下!”
“无...无事,你去外边等我便好。”容玉被夙凤拉至桌子边上,那里亮着三盏烛灯。
“容玉,你知道你这个举动会让我误会什么吗?”夙凤低沉的抽了口气,看清那个俊秀的少年之后,眼前清明一片。
连他和容玉那朦胧无措的感情,好像也拨了个云开见月明。
“知道。”
夙凤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最后,所有的喜怒哀乐化作他重重拍在桌子上的一掌:“等!我他娘的别说是等你封王了,就是让我等你到死,我也等!”
容玉笑:“嗯。”
两个人,站在烛灯面前许久,对视许久之后,容玉才在顾樾的催促下,准备回归云苑了。
“我送你。”
“不劳烦小侯爷了,你晚上眼睛不明,在这里呆着就好。”
第二天,等夙凤醒来的时候,容玉已经走了离侯府有十几里路了。
夙凤苦闷着一张脸,抓着疏离职守没叫他的影月:“我不是让你叫我吗?!”
影月揉了揉鼻子:“侯夫人不让啊。”
“我娘?”
“是我。”
夙凤回过头,就看见他娘面色不愉的站在他的身后。
不应该啊。
他和容玉水深火热的时候,他娘可是最盼着他们和好的,现在他要起床去送容玉,为什么她不让?
“阿凤,你以前想怎么闹我都不管你,但是,他是皇子!你再怎么折腾,你也只能在这北平折腾!有些人,不是你能惦念的,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娘。”夙凤呆滞的喊了声。
“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是么?天天拿着东西恨不得在归云苑扎个棚住下来,你这司马昭之心,谁不知道?也就你爹那个混球没想到,若是想到了,你这命,还要不要了?”
“我知道了。”夙凤闷声应道。
心中的不安被放的很大。
特别大。
他和容玉都知道,这条路上,阻碍重重。
却偏偏又都想走下去。
夙凤看着腰间的玉佩,有些后悔。
我该亲亲他的,再不济,抱一抱也是好的。
这无边的思念,该如何度过?
后来,这么多年了,他竟也熬了过来。
夙凤晃过神来,看着影月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