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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辞从门外踏步进来,唇畔一纹清浅笑意。
    “......”
    洛阳和零壹对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腿跑出了颦泠轩。
    云媞抬头看见来人,聊胜于无地低头继续敲核桃。
    郁辞瞧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倒也不恼。
    甚至笑意更深了两分,顾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开口温柔地唤了一声,“黛黛。”
    云媞低头挑拣着坚果肉吃,毫不动摇。
    哼,他来干什么,定又是来找机会气她的。
    郁辞见她这般冷漠,敛眉落寞地叹息,“黛黛真无情。”
    云媞莫名其妙地瞄了他一眼,继续不理他。
    之前不还生那么大的气和她吵架,每天晚上换着美人的寝殿睡吗。
    今天又着的什么魔怔,来她这里消遣。
    “唉,还是以前的黛黛温柔可人。”郁辞沉思地托着腮,忽然满怀深情地幽幽念道,“唔…云辞远黛多无情,郁郁青山似我心。”
    啧,写的多好,他的黛黛就是有才华。
    隆隆地一声。
    云媞脑海里仿佛有什么哄然倒塌。
    她砸核桃的小锤子偏了方向,砸到了自己的食指。云媞疼的泪花顿现,呜咽着捂着自己的手。
    郁辞拧眉拉过她的手,“怎么这般不小心。”
    云媞瞳孔微震,惊慌失措地收回自己的手,起身见鬼似的指着他,“你、你你你!”
    他是怎么知道这两句酸诗的!
    这是她当初自己偷偷写下来的,当年年少无知,还抱着这两句诗傻笑了好久。
    郁辞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目光涟涟地勾唇,“结巴什么。黛黛,孤的心也如郁郁青山,你可明白?”
    “你......”云媞忽然想到什么,震惊惶恐地看着他,“你!你翻我东西!”
    “我没有。”郁辞无辜地看着她眨了下眼睛否认道,“是不小心看到的。”
    云媞恼羞成怒,小脸微微嗔红。
    她再一次没见人了。
    “郁辞你王八蛋!”
    太子殿下被如此痛骂,微微弯唇教育她, “黛黛,骂人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你不要脸!”云媞想哭的心都有了,捂着泛热如烧的脸,缩到了贵妃软榻上将自己抱着一团。
    他竟然......竟然翻看了那个小箱子......
    郁辞心口化蜜一般,她骂什么都觉得可爱的紧。
    天知道他在看到那个盛满暗恋少女悄然情愫的小箱子时心底是如何翻涌波涛,满腔热烈如获归宿,心脏炽热滚烫。
    他的黛黛,像他喜欢她一样地在喜欢他。
    这样的认知令他如获新生般,此后再无任何顾虑阻碍,
    郁辞目光炽烈,坐到她身边将人抱了起来。
    云媞挣扎着还是被他按到了怀里,她呜呜地埋在他胸膛,揪着他的衣襟羞耻咬牙。
    “黛黛,我好开心。”他咬声在她耳畔,轻笑着吻她。
    云媞浑身发烫,咬着他胸前的衣裳,含糊不清地委屈,“你怎么能看别人的秘密呜......”
    郁辞笑意不减,一边亲她一边毫无诚意地道歉。他牵过她揪他衣服的小手,检查了一下, “方才被砸到还疼不疼?”
    云媞眼尾微红,诚实的点点头。
    可是这点疼跟她丢的人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郁辞逮着她低头亲了一下眼角,“孤给你拿个东西,砸核桃保证不伤到手,一定比小锤子好用。”
    云媞落寞地点点头,满心只有丢脸二字。
    那样酸掉牙的诗,怎么能被他看见呢......
    呜......太丢脸,太丢脸了。
    这件事比上次春那什么图还要丢脸呢......
    他脑袋不清醒,怎么遭殃的全是她呀。
    云媞生无可恋地窝在他怀里,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出走。
    当天晚上云媞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过去,遇见了正在绞尽脑汁羞涩痴心写酸诗的十六岁的平阳郡主。
    然后她将对方狠狠地揍了一顿。
    ☆、第二十九章
    那天郁辞随口说拿给她敲核桃的东西,竟然是太子金印。
    云媞捧着手上沉甸甸的金印,翻来覆去犹疑良久。她摸出个核桃,掂了掂手上的金印,啪的一声砸下去,只一下核桃就七碎八块。
    果真好用的紧,云媞惊奇地瞧着贵重的太子金印,开始得心应手地砸起核桃。
    陛下所下令朝廷彻查朝官贪墨一事,不成想也会成为高危之职。陆清衡遭刺杀,平白惹来杀身之祸,若非郁辞早提醒过他并设计引出暗中时刻关注此事的人,他只怕要成了不白冤魂。
    看来是查到了什么触及底线,竟让对方走到了杀人灭口这一步下策。
    在北祁使臣来访的这个节骨眼上,这一桩查证被夺去大片风头,很好的消磨了一些闻讯而早做准备的现象。
    而北祁公主褚洵自那日见了一眼陆清衡,之后竟一直念念不忘。
    她每每想起那日的场景,想起那个如风温疏的陆卿士,便不由得弯唇偷笑,然后为自己这么快移情别恋感到羞愧,默默地再想一会儿太子殿下。
    她明明是喜欢太子殿下的才对,怎么能老想着陆卿士呢......
    难道她的本性竟是这样的水性杨花?
    褚洵一时陷入了感情纠结的漩涡,怎么也想不明白。
    郁辞回东宫后,在南轩阅了一下午的奏章。
    他习惯性地去拿金印,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太子金印给云媞拿去砸核桃了。
    他含了抹笑意,起身往颦泠轩去。
    夕阳薄暮,云媞正在院子里和两个小侍女一块儿玩投壶还有套圈。
    地上摆着各式的玉镯首饰,还有银子,玉佩......太子妃的东西,自然都是顶值钱的。
    洛阳眼睛都在泛绿光,和太子妃玩一把游戏,简直太赚了。
    不过通过这两个游戏,云媞才忽然发现,她的准头不太好。投壶十支箭只中三支,套圈更是什么也套不着。
    郁辞来的时候,她正颇有架势地摆好姿势,手上举着一支羽箭。他没出声,默默注视,见她有模有样地扔出去,投了个空。
    懊恼叹息后还自言自语地嘀咕,“怎么回事......”
    她拿起个小圈丢过去,“洛阳,你来给我套一个看看。”
    “就扔那个,最远的太子金印。”
    零壹扬眉,圈这个怕是不大好吧。
    顺着云媞的手指看过去,郁辞才发现他金贵的太子金印也被当做赌注放在了地上。
    洛阳随手一丢,轻轻松松便圈到了。
    云媞皱眉,“归你了。”
    洛阳腿软一瞬,连连摆手,“太子妃您饶了我吧,人家可不敢要。”
    “你扔的倒挺准。”
    郁辞走过来,慢悠悠地开口。
    太子金印也敢圈,他最近当真是太宽容了。
    洛阳听到这声音顿时僵住,谄媚地牵了个笑意,规矩地行了个礼,“殿下......”
    她干笑了两声,随后脚底抹油溜走了。
    零壹惶惶地跟上她,丢下郡主一个人。
    云媞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俩落荒而逃的背影,郁闷地望向高贵的太子殿下,“每回见到你她们俩就跑,殿下你温柔一点好不好。”
    郁辞颇无辜,“孤哪里就凶神恶煞了?”
    云媞打抱不平地和他对峙,“你强迫洛阳给洵颐助阵,还威胁要用辣椒水哑她嗓子呢,你就是凶神恶煞!”
    洛阳信口胡诌的话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郁辞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笑意温和,“原来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他将这大逆不道的蠢东西在心里记了一笔,目光落在他小太子妃的身上,缓缓走近她,“黛黛,许久没见,你想我吗?”
    云媞戒备地退了两步,“昨天才见过......”
    “昨天之前呢,我们许多天没有见,你想不想我?”
    他明知故问,就是想骗她的甜言蜜语。
    云媞丝毫不上钩,轻哼了声,“那是殿下雨露均沾去了。”
    今天落江阁,明天春及轩,他那几天每晚都没闲着呢。
    郁辞眯了眯眼,看着眼前不乖巧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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