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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不这么被动,沈映就必须率先占据主动权。
    可主动权,又哪里是这样容易占据的。
    容虞点了点头,道:“多谢娘娘。”
    陆知雨摆了摆手,道:“走吧。”
    容虞又行了个礼,才转身走回去。
    沈映的母亲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她也许根本就不屑于对她冷言相对,方才她也没有和她怎么提起苏致的事情,就证明她对于大家普遍接受的传言并不完全相信。
    容虞也不会自不量力的去认为这是因为陆知雨接受她,她知道陆知雨没有下她的脸面多半是对沈映的尊重还有作为一个王妃的涵养。
    容虞不禁想,如果她的母亲还在,或许也会这样吧。
    不,她的母亲会比陆知雨做的更好,她至始至终都会是那样浪漫且温柔的人,岁月不会让她衰败,恶毒的流言也无法摧毁她。
    她的母亲不会像她一样,因为生于黑暗就成长为了一个肮脏的人,她的母亲只会成为那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永恒的光芒。
    ……
    陆长宁坐在小院子等了半天才等到陆知雨回来,她一见陆知雨进来就迎了过来,问:“姑姑,那个女人同你说了什么?”
    “她是不是想要讨好你?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满足做一个侍妾,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本来就是一个恶毒又不择手段的女人!”
    陆知雨坐在椅子上,说起拿起了手边的瓷杯,斥责道:“小宁,我什么时候教你说话那样恶毒了。”
    陆长宁愣了下,随即又有些委屈,她到:“姑姑,是我恶毒吗?她做的事情难道不能这样谴责吗?”
    陆知雨抿了一口茶水,语调依旧很温柔道:“那我问你,你为何就断定那九姑娘一定是你口中那种人?”
    “难道不是吗,苏致姐姐亲口说的,而且那么多人都说她坏!”
    陆知雨道:“阿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遭遇那些我也很难过,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该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说对吗?”
    陆长宁皱着眉头,眼中浮现失望与不可置信,她道:“姑姑,你在为她说话吗?你也像沈映哥哥一样被她迷惑了吗?”
    陆知雨神色沉了下来,道:“说什么呢!”
    “姑姑为什么要替一个外人说话?姑姑只是想要你理智的去看这件事。”
    她拉住了陆长宁的手,道:“先不说她向来在郡王府都是不受宠的,根本不可能教唆容围去对你苏姐姐做那种事,就说你难道不相信你沈映哥哥吗,你不是向来最喜欢他的吗,他不会去维护那样的人的。”
    “况且事已至此,你就算不喜欢她又能如何?”
    陆长宁觉得自己对陆知雨太失望了,她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说话,她收回被陆知雨握着的手,一边摇头一边道:
    “姑姑,你一定是被那个下贱的女人迷惑了,她是杀死苏致姐姐的凶手!苏致姐姐死的还不够惨吗?你怎么能替这个凶手说话!”
    “长宁……”
    陆长宁摇了摇头,眼眶又红了道:“……姑姑你太令我失望了。”
    陆知雨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知道不管她说什么陆长宁都不会相信:
    “因为你讨厌她,所以不管是真的是假的,你根本听不得关于她的任何辩解。”
    “姑姑对你如今成了这样一个盲目的人也觉得很失望。”
    陆长宁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容虞就是一个浪荡又下贱的人,如果她本来不是这样,那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呢?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这个人一定本身就不干净,而且她听说她到处勾引人,这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能做出残害苏致姐姐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
    陆长宁很气愤,她气容虞那样坏,又气她的姑姑居然不跟她一样讨厌容虞,可她除了生气或者对容虞更加讨厌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苏致死的那天,陆长宁还记得很清楚。
    那几天总是下大雪,苏致一被接回来府里就乱了套,连御医都从宫里过来了。
    陆长宁远远的看了一眼,苏致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嘴角好像有血,脸色苍白根本不像人,那样温柔的苏致在那个时候完全失去了生气,她差点就以为抬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那段时间府里总是很压抑,每个人都在为苏致担心,做那种事的容围,他的风评向来不好,那时候府里的每个人都对郡王府咬牙切齿。
    后来过了好多天苏致才苏醒过来,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祖父为她讨回公道。
    是容虞让他的父亲对她做这种事,她事先给她下了药,她拼命的求容虞不要这样,但是容虞就是不肯让他的父亲放过她。
    容虞喜欢沈映,听见沈映可能要娶她的消息恼羞成怒才让他的父亲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那时她拉着祖父的袖子,从床上爬下来跪着一边哭一边求祖父,一定要杀了容虞,一定不能放过她。
    祖父答应了。
    苏致姐姐从小就在国公府长大,即便是国公府里的一个最普通的下人,都知道苏致是世子妃的不二人选,而容虞这个女人把一切都毁了,她不止毁了她世子妃的位置,还毁了她这个人。
    后来苏致伤好了些,祖母允诺她,就算沈映的正妃不是她,侧妃也一定是她。
    陆长宁不觉得苏致没了清白就怎么样了,苏致依旧是她心里的苏致姐姐,她知道沈映一定也不会介意这些的,那些因为苏致没了清白就轻视她的人,实在庸俗又肤浅。
    原本一切都在有规划的进行着。
    但没过多久,沈映就回来了。
    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回府看病中的苏致,而是直接带人去诏狱救出了那个罪魁祸首。
    等到消息传回府里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沈映带走了,也没人知道她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沈映的态度很强硬,他不允许任何人找到那个女人然后去伤害她。
    那天晚上祖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大发雷霆,连好多年不用的家法都上了,只为逼问沈映把那个女人藏在了什么地方,但不管祖父下手怎么狠,说出来的话怎样决绝,沈映硬是一声没吭。
    后来沈映带着一身伤在祠堂门口跪了整整一夜,大雪纷纷扬扬一直下,积雪甚至开始掩埋了他的小腿,但他从未妥协过。
    几天之后,祖父约莫消了气,为了安抚苏致的情绪,他告诉沈映:“事已至此,我可以让你留下那个女人,但苏致你必须要接她进门。”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因为你才被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沈映依旧拒绝。
    那段时间陆长宁甚至觉得祖父想要放弃沈映,而沈映也知晓这点,可他依旧选择维护那个人。
    她常常会去看苏致,会坐在床边给她讲笑话,也会安慰她,每每她看见曾经那样优秀,那样光彩照人的姑娘变成如今这样,就对容虞充满了怨恨。
    可后来没过多久,苏致就死了。
    大夫说是心疾不愈,抑郁而终。
    但陆长宁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每天都会去看苏致,其实并不太相信她会因为这个理由就这样走了,甚至还没见一眼她最喜欢的沈映。
    苏致姐姐真的是病死的吗?
    后来在苏致的丧葬事上,陆长宁又见到了沈映。
    他的沈映哥哥依旧同往常一样俊美无匹,风华无双,但是当时陆长宁站在旁边,见到沈映看着棺椁那面无表情的侧脸,又忽然觉得有一阵冷意直直的从尾骨蜿蜒而上。
    那是第一次对她从小到大一直敬佩爱慕的沈映哥哥产生了恐惧。
    …………
    夜幕降临,容虞听见外面有声音,便站起了身子想要出去看看,但她维持一个姿势坐久了,一下子没能站起来。
    等她门口时,沈映已经跨步又进来了,他见她脚步不稳便伸手扶了一下,他知道容虞没事的时候会像一个木头人一样静静的坐着,皱眉道:“你怎么又坐那不动那么久?”
    容虞滑下自己的胳膊,把手送到沈映手里:“那我应该做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你吗?”
    沈映拉着她的手走进房里,随口问她:“中午吃的什么。”
    容虞老老实实的把中午上的菜都说了出来,然后问:“为什么问这个?”
    哪有什么为什么,他们俩是夫妻,是要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人,如果说的每句话都有意义有目的,那生活未免也太累了些,可这些容虞都不明白。
    “看你会不会用绝食来抗议我把你关在这里。”
    容虞有些不屑,道:“我当然不会用这种方式。”
    沈映把手浸在凉水里,一边洗手一边道:“那你会用什么方式?”
    容虞抿了抿唇,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道:“如果你爱我,我不绝食你也会答应我的要求的,不是吗。”
    沈映擦了擦手,然后轻轻的捏住了容虞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然后道:“那可真不一定。”
    “倘若我真不答应你,你绝食也没用。”
    容虞不说话了。
    沈映问:“怎么,失望了?”
    容虞摇了摇头,道:“没有。”
    她抬眼看了看沈映,心想:
    有用的,他又在骗人。
    第七十三章 容虞闻了闻沈映身上……
    容虞闻了闻沈映身上的味道, 上面有股不属于他的花香,她皱眉问:“你今天去哪了?”
    沈映脱下身上的外衫,随手扔到了一旁, 道:“一个酒食宴, 有人叫了几个姑娘。”
    容虞哦了一声,问:“是谁设的宴?”
    沈映看着她, 道:“问这做什么,你知道也没什么用。”
    容虞道:“我不做什么,我就不能问问吗?”
    沈映冷哼一声,道:“你若是没有之前那些事,我会不相信你么?”
    容虞拉住他的袖子,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也不想做令你讨厌的事情的。”
    沈映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和她争辩什么, 眉眼间有些许的倦怠, 容虞见他不回答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丫鬟从外面鱼贯而入, 手里的托盘放着各式精致的吃食, 然后有序的摆在桌上, 接着又识趣的退出。
    沈映看了眼端上来的饭菜,问:“你晚上还没有用膳?”
    “我在等你回来。”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我在旁边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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