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就对先帝这样的行为明确表示过不满,后面太子的下场大家也都看到了。谁知换了新帝,竟然变本加厉,不爱在宫中玩,而是喜欢去民间采乐。
不怪虞文竣忧心忡忡,长此以往,哪个国撑得住?便是有神仙打下的基业也经不起这样耗。
虞文竣低声给虞清嘉解释的时候,慕容檐就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吃饭,动作优雅,神态矜贵。无论虞文竣当着他的面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慕容檐都毫无波动,仿佛完全在听无关之人的故事。
虞清嘉听完后寒毛直立,她不禁抱住泛起寒颤的胳膊,无意间嘟囔了一句:“几代人都如此,是不是他们血脉里有病啊?”
虞文竣故意说这番话当然是存了暗示、提醒慕容檐的意思,可是等听到女儿的话,暮春的天气,虞文竣猛地惊出一身冷汗。他飞快地朝慕容檐瞥了一眼,转过脸严肃地看着虞清嘉:“嘉嘉,不可说浑话!”
虞清嘉被吓了一跳,她当真觉得皇族肯定祖传有病,正常人哪会爱好杀戮,见了鲜血就兴奋?但是她没想到父亲的反应这么大,她愣愣地看着父亲,一时没反应过来,而虞文竣看着坐立不安,目光在左右两张食案之间不断游移。
虞文竣是主又是长,他坐居中上首,左右两侧分别摆了两张案台。以右为尊,往常虞清嘉都事直接坐在父亲的右手侧的,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人,她竟然被挪到左边了,这就导致虞清嘉和慕容檐面对面坐着,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现在虞文竣的目光就是在这两张案台上来回移动,脸色僵硬,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慕容檐终于放下食箸,抬头似笑非笑地朝虞清嘉的方向扫了一眼。他偏过头,正好和虞文竣的视线对上,对着虞文竣明显带着惊惶、担忧和后怕的眼神,慕容檐了然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仿佛带着尖利的冰,看得虞文竣心都凉了下去。看慕容檐的神态,他显然明白虞文竣在担心什么,他也明白虞清嘉方才的话是对整个皇族乃至先祖的大不敬。
慕容家的人最记仇不过,虞文竣心里忐忑难安,不知者无罪,何况嘉嘉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堂堂琅琊王,应当不至于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吧?
应该不会吧……虞文竣想起慕容檐曾经干下的辉煌“战绩”,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虞清嘉发现大厅里无人说话,她好奇地左右看了看,问:“阿父,你们在jiāo流什么?”
虞文竣收回目光,心中百味陈杂,反倒是慕容檐在旁边的铜盘里净了手,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上的水渍擦干:“隔墙有耳,这样的话日后不要说了。”
虞清嘉隔着老远都听到父亲长松了一口气,她显然不明白父亲在紧张什么,奇怪地问:“这里又没有外人,奴仆亦是家中老奴,知根知底,为什么不能说啊?”
“废太子被人告发前,也是这么想的。”慕容檐率先站起身,虚虚对他们二人点了点下巴,就往外走去,“我回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虞清嘉下意识地点头应下,等人走远了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她是小姐而景桓只是姬妾,凭什么是他来嘱咐人?
虞清嘉不禁冲着慕容檐的背影飞去一个眼刀,虞文竣抚着胡须,目光深切地看着虞清嘉:“我的个傻女儿啊。”
虞清嘉立马不干了:“阿父,你今天是怎么了,非但处处偏袒景桓,现在还说我傻?”
“算了。”虞文竣叹了一声,站起来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头发,“傻人有傻福,回去歇着吧。”
第4章 兼祧
虞清嘉从膳堂退出来后,立刻提着裙裾,飞快地从回廊上穿过。等终于看到前面的人,她扶着柱子,气喘吁吁地喊:“你给我站住!”
慕容檐似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