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若月爱生背后的格子架上,抓过一个西洋大花瓶,照着若月爱生的后脑勺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若月爱生正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满身满脸的柔弱无辜,没半点防备,话还没说完呢,就直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番操作,看得凯瑟琳都目瞪口呆。
云扶的劲儿用得太大,那瓷瓶碎渣儿都跑到她手里了。她拍了拍手,将瓷粉拍掉了,轻啐一声,“一看这西洋瓷瓶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瞧瞧,碎了都这么整齐,果然是低温烧的,也敢叫瓷。”
中国瓷器之贵,西洋也早就开始了仿造。就连著名的青花,西洋也敢出西洋图案的了。随着洋人来华,这租界里便也常见了这西洋出的瓷器。
还号称更细更白更华丽,一副全然代替乃至超过了中国瓷器的架势。美其名曰——“洋瓷”,便是想说中国瓷器是“土瓷”了,用一个说法来拉开了档次去。
殊不知,釉料看着像是瓷,可是根本达不到那么高的烧制温度。
“在我这儿,它连陶器都不如。”
凯瑟琳凭多年与她波士的心意相通,这便也会意,含笑点头,“对对对,假的真不了。那个什么低温瓷,可比不上真正的高温瓷有骨骼儿。”
云扶这才缓缓将雪茄扔了,坚定迈步直接从若月爱生身上跨过去。
“绑了!”
封百里亲训出来的几个护院,进来麻利儿地将若月爱生绑了。
若论绑人,封百里训练出来的人,云扶是最放心的。
云扶亲自拣了块新手绢儿给塞若月爱生嘴里,也算不委屈她。
只是人好绑,绑了之后又该如何呢?
凯瑟琳和几个护院都抬头盯着云扶。
“波士……总不能留暖坞里。樱井御影还在这儿呢,况且虹口地界的治安都是东洋人在管,他们若进来搜查,咱们拦不住。”
云扶轻垂眼帘,“方才不是拉进来一缸汽水儿么?那口缸正好够大。这就拉走。”
凯瑟琳点头,却也还是不放心,“……汽水厂也在提篮桥地界,也不是长久之计。”
云扶轻轻垂下眼帘去,伸手扯过凯瑟琳来,”……你听我说,叫给送那去。“
凯瑟琳一惊,“啊?那行么?”
云扶淡然别开头去,“叫你去,你就去吧。”
凯瑟琳与封百里联络,叫封百里亲自送了若月爱生走了。
凯瑟琳惊魂未定,“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樱井御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再说这儿还有这么多东洋人呢……”
云扶眸光轻转,“你忘了,今晚是谁做东?还有,樱井御影不请自来,是坏了谁的好事?”
云扶轻轻拍了拍凯瑟琳肩头,“……是咱们么?”
凯瑟琳恍然大悟,“是英国人和美国人!”
“东洋人今晚这么不识相,摆明了不给英国人和美国人面子,东洋学生和浪人都跟巡捕动起了手来——英国人和美国人又岂是好惹的,自然要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