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只会怨恨阿玛给阿灵阿留了太多的人手和人脉,只会怨恨自己该下手更早。”
香薇擦了擦眼泪,将药放了回去,“药凉了,奴婢再拿出去温温,您先休息。”
到了门口,妙春拉着她,蹙眉道:“娘娘喝了吗?”
香薇沉默,她便知道了答案,揉揉已经开始胀痛的太阳穴,“怎的就不知道爱惜身子呢?娘娘还有十一阿哥呢!”
温贵妃靠在迎枕上,怔怔出神。
“长姐……我好累啊。”
她本就是个生□□自由的人,却被拘在皇宫,抑郁不得志,如笼中雀鸟一般,供人取乐。
她不知道姐姐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可她看富察氏,博尔济吉特氏,皆是对这皇宫的一草一木,厌恶至极,但她们是如何忍着这巨大的厌弃,坚持下来的?
她真的受不了了。
此时此刻,她十分痛恨自己的出身,长兄,和额涅。
无差别地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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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了中秋。
近来,后宫之中,一位王庶妃横空出世,皇上爱新鲜,隔三差五地就翻一次牌子,惹得大伙儿吃了好一通干醋。
王庶妃的美,与卫常在相似却并不相同,后者之美,在于秀雅,可前者病弱西子的娇态,掺上不自觉露出的风情,才更叫男子心折,欲罢不能。
短短数月,康熙除了固定去几个主位那儿,便是这宫女上来的王庶妃承宠最多了。
这宫里宫外,是是非非都多,但皇宫里,皇帝的宠爱就那么多,她一个人就占了不少,自然无数人眼红。
八月里桂花开得好,菊花也开了一部分,富察舜华难得有兴致逛逛御花园,就见到前头哈达纳喇贵人面前跪着一个人。
秋云细细瞧了瞧,“瞧着像是承乾宫的那位王庶妃,这是怎么惹到哈达纳喇贵人了?”
哈达纳喇氏早已失宠多年,家世亦是不显,但因着有个贵人位分,后头还有敬嫔靠着,生活还算滋润。
这性子,也张扬的很,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以及王庶妃身后的人齐刷刷的同情的眼神,就知道是她故意找事儿了,也不是第一回 了。
看王庶妃的身子摇摇欲坠,富察舜华皱眉道:“行了,叫哈达纳喇贵人适可而止,都成什么样了?再者说了,谁准许她越过我与温贵妃二人,私自惩戒宫妃?”
秋云点点头,松开了扶着富察舜华的手,漾月补了上来。
富察舜华坐在了万春亭里,过了一会儿,看着那一堆人都走的走散的散,哈达纳喇贵人还狠狠地瞪了王庶妃一眼,就不像是善罢甘休的样子。
不过啊,她见不到,王庶妃又不说,她也管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28章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初八, 太子大婚,迎娶石文柄之女, 其声势之浩大,远超当初大阿哥迎娶嫡福晋的规制。
当初内务府拟了章程上来,惠妃一瞧见就变了脸色,话里话外都说战事刚过,国库吃紧,不宜过度奢靡,想要降低规格。
不然大阿哥和她的脸往哪儿放?
皇室子弟中, 现今唯有大阿哥大婚过,光内务府这个, 就甩了大阿哥不知多少, 这样皇上尤嫌弃不足, 还要把太子捧到天上吗?
只是, 她想归她想, 康熙不同意,大手一挥, 又将规制提高,彻底定了下来。
惠妃都黑着脸多日了,也就今儿太子大婚,不想招了皇上的厌恶, 才勉强支起笑脸。
但心里有多生气,只有她自己知道。
原本她们这些人走得还挺近的, 这些年, 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利益冲突不断,她们与她还好, 毕竟九阿哥还未长成,可惠妃与荣妃现今真的是水火不容,见面就掐。
身为高位后妃,倒也有幸有个位置观礼。
荣妃坐在那儿,笑眯眯道:“瞧瞧这排场,真不愧是太子大婚,算得上半个国婚了,只比当初皇上与元后成婚,差了一筹吧?”
“我儿若有这一半儿的排场,让我面上增光,我便心满意足了。”
她儿子既不占长,也不占嫡,因此,就算是后头大婚了,不及太子今日,也不会有多失落。
且三阿哥素来与太子关系不错,跟在太子身后,也没什么不好。
她就只是羡慕罢了。
天地良心,她说这话,可是半点针对惠妃的意思都没有。
可这一字一句的,却是刺得惠妃心里更难受了,面上挂着笑容,手却死死地攥紧了帕子,冷冷地扫了一眼荣妃。
她一向以自己的儿子为荣,一向因儿子是皇上长子而自傲,哪怕旁人的位分要高于她,她的心态依旧是高高在上,逐年下来,根深蒂固。
她更盼望着儿子能为自己争口气,一举坐上更高的位置。
今儿太子的大婚,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对比起胤禔的婚礼,心中落差巨大,空落落的。
富察舜华笑道:“这个我倒不知,皇上当年大婚,我尚且还小,无缘得见,甚是遗憾呢,如今有幸观礼太子大婚,也算全了遗憾了。”
荣妃一个错眼,瞧见了惠妃眼神不善,撇撇嘴,偏着头,和富察舜华悄悄道:“我怎么听说,毓庆宫那头儿,有两个妾室怀孕了,这太子妃甫一进来,不得憋屈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