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舜华心想,这都不错了,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太子妃进门的时候,就认下了好几个便宜儿子闺女,这个起码还未出世呢。
“太子的事情,咱们可别多管,人家自有皇父为其打算呢,”
“咱们说白了不过是太子庶母,又有儿子傍身,说得多了,还以为咱们居心不良呢。”
荣妃点点头,忽地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是一笑,“太子妾室怀孕,咱们不着急,儿子还没成婚呢,再着急也得忍着,可有的人……”
她话不说完,但诸人已是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
惠妃的眼神更冷了,唇畔带着笑意,神情略显怪异,看得人一阵皱眉不止。
几人就这么坐在圆桌上议论着,宣妃好奇道:“也不知道新娘子长得什么样子,”她捅捅身边的富察舜华,“你不是见过,和我说说?”
富察舜华思来想去,最后道:“太子的嫡福晋嘛,生得上等之姿,端庄大气,明眸善睐,是言谈举止都十分从容的大家闺秀,还是特别拔尖儿的那种,属于各家主母们瞧见了都十分心喜的类型。”
言外之意很明显,婆婆们喜欢,但男人未必了。
荣妃微微挑眉。
等太子入了洞房,众人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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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景阳宫,富察舜华才笑道:“我才想起来,你们有没有发现,皇上择儿媳,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祖上都有爱新觉罗氏的血脉,或是旁支,或是有公主出嫁。”
“看看大阿哥,大福晋祖上娶了一位公主,二福晋呢,她祖父娶了豫亲王之女,生母是宗室之女,再看看未来的三福晋,其先祖何和礼,娶了□□皇帝的东果格格,那可是□□皇帝的长女,上几辈还是与宗室联姻,地位犹在。”
“先前,皇上说想要为四阿哥定下费扬古之女,你们也都听见了,费扬古之妻,乃是红带子觉罗氏。”
富察舜华面色复杂,可能,她日后的儿媳妇,也会有一部分爱新觉罗氏的血脉吧?
众人相视一眼,细想想还真是如此,“主子不说,奴婢都想不到这些事情。”
“我也是突然间想起来的,若非太子今日大婚,我细数数这几个进门的,没进门的福晋们,还真发现不了。”
“对了,惠妃这阵子心情不好,你们别往她跟前儿凑。”
说到这儿,众人都不禁抿了抿唇,抑制住自己的笑容。
富察舜华打了个哈欠,今儿忙前忙后,婚礼还吵闹,到现在她脑袋都是嗡嗡作响,打了个哈欠,就起身下了炕,“明儿还得早起去宁寿宫呢,新妇要认人了,得早些歇着。”
她睡午觉睡惯了,哪怕只有一刻钟呢,都能补足她下午的精神头,没睡上,脑袋就一抽一抽地疼,现下真有些撑不住了。
丛双见状,忙拿出来一点熏香,放进了香炉中点燃,墨竹为富察舜华揉着太阳穴。
过了约有半刻钟,墨竹轻轻道:“主子,你觉着好些了吗?”
却没得到回答,她再一看,原来富察舜华不知何时,已然入眠了,睡意酣然。
给她掖好了被子,墨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合上门,问漾月道:“今儿皇上去了哪儿啊?”
“还能去哪儿啊?去了坤宁宫,对着元后去了,听说承乾宫那儿,王庶妃不是快生了?身子不大舒坦,着人去请,都没请得动呢,皇上还发了火,叫她请太医看就是了。”
漾月撇撇嘴,窃笑道:“也不瞧瞧今儿是什么日子,没点眼色,满宫妃嫔,不乏比她更受宠的,也没说如她这般,恃宠生娇,敢在这样的日子触霉头的。”
便是她肚子里还是个皇子,比得上元后所出的嫡子吗?
只见墨竹愁眉不展,她心下疑惑,“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苦瓜脸。”
“还能为什么?太子嫡福晋嫁进来了,日后太子妃册封典礼完毕,少不得咱们手里的宫权就要让出去了。”
漾月一怔,喉间一堵,半晌才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如主子说得那般,皇上的意思,无人可以违逆,他要咱们交出去,咱们就得交出去。”
“想得明白是一回事,可心中能否纾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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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瓜尔佳氏伺候着太子穿衣。
已过了及冠的太子越发出落得丰神俊朗,芝兰玉树,瓜尔佳氏仅仅只是看着他,心中便生起不尽的羞涩与欣喜,只她向来端的住,面上也不叫人看出来。
她正为太子系上玉佩,就听上面太子的声音响起,听在耳中,竟有几分温柔,“一会儿去仁寿宫拜见皇玛麽,还有各位妃母,孤先和你说说,如今有些情势你也清楚,惠妃妃母怕是不会给你好脸色,汗阿玛曾与孤瞧瞧透了口风,过一阵儿,待你太子妃册封典礼结束,便将宫权尽数交给你,她那儿想必也听到了风声。”
瓜尔佳氏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惊讶却丝毫未有担忧之意,“那岂不就是两个月后?太仓促了些,其余的妃母也就罢了,温贵妃和靖贵妃两位妃母统揽,她们怎么说?”
太子心中暗赞其沉稳,他原本听说自己未来的妻子性格循规蹈矩,是最正常不过的大家闺秀,性子毫无棱角,心中不是不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