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好又躺了回来,翻身,靠进了她的怀里,听着她的心跳,阮好喃喃:“跳得好快……”
晏宁说:“我带你出去吧。”
阮好微愣,旋即眼前一亮:“真的吗?”
“那么想出去?”晏宁问。
“也没有……”阮好讨好似的在她颈间蹭了蹭,“就是想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跟你一起出去转转。”顿了顿,她问:“你会陪我的,对吧?”
晏宁摸着阮好的头发,轻声说:“嗯,我会陪你。”
末了,她低下头,吻了吻阮好的发:“等雨停吧……”
雨过了两天才停,天依旧阴着,风雨欲来的气势十足。
但到底是停了,空气也变得闷热起来。阮好把窗户打开通风,画纸被吹得哗哗作响。
晏宁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等结束了就带她出去,阮好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试了无数条裙子,最后挑了一条白裙,便跑到画室乖乖等晏宁开完会。
因为要出去了,等也等得不是很有耐心,时不时地去书房瞄两眼。
系统:“这?么想出去?”
阮好:“一想到要出门,头好疼。”
系统:“……”不愧是阮好。
阮好越表现出想出去,晏宁的心就越被刺痛。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完全不顾阮好的想法,把她禁锢在身边,也可以接受阮好对她厌恶,骂她变态,打她都行。
可是阮好没有,阮好依然纵容她。
强颜欢笑的纵容。
在她面前笑得多灿烂,她不在的时候就有多沉默。她就这?么看着阮好一点点地失去了自己的颜色,才发现,她不可能不在乎阮好的想法。
她是不是……错了?
晏宁带阮好去了海边,阴天的海面波涛汹涌,风声阵阵,吹得崖上的树林沙沙作响。
沙滩上几?乎没多少人,只有一两对新人在抓紧时间拍婚纱照,白色的婚纱拖了长长的尾,闪光灯亮起时,上面的碎钻发出零星的光芒。
阮好的裙摆也被风吹起,不觉得冷,只觉得清爽舒服。
她单手?拎着鞋光脚踩在沙滩上,走得比晏宁快,脚印一串串,晏宁不急不慢地踩着她的脚印跟在她后面,走到海水淹没脚踝的地方。
一浪又一浪,涌来又褪去。
“还有点凉……”阮好抖了抖,弯腰去捡贝壳,裙子眼看就要碰到海水,晏宁眼疾手快地帮她拎了起来。阮好抓住贝壳,愣了下,说:“你看那边——”
不远处,正在拍婚纱照的新人,新郎拎着婚纱的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新娘的后面。
跟她们这?边异曲同工。
晏宁问:“你是我的新娘吗?”
阮好收回目光,忽然伸手?捏住晏宁的脸,笑了:“你是我的童养媳好吧?”
晏宁微愣,也笑了。
她们在海边走了很远的路,午后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时不时地探出头来,天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她们躺在沙滩上的躺椅上闭上眼睛听海浪阵阵,听风声呼啸。
闭着眼睛,听觉更加灵敏。
又因为在意,阮好那边的动静格外清晰。晏宁听见阮好起了身,光着脚踩在了柔软的沙滩里,她的脚沾了水,沙子黏在白皙的脚背上,走起路来时会有点难受。
晏宁想,如?果是她的话,她会帮阮好清理沙子,让阮好走得清爽干净。
她想,明明她爱阮好这?么多,阮好为什么还要?离开她呢?
自由有这?么好吗?外面那么多坏人,为什么不能在她的港湾里好好做她的金丝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知道阮好做她的金色雀会过得更好,这?时候却没有去拦住阮好要?离开的脚步。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里轮番上演,脚步声远了,只有风声与海浪声陪她了。
都会走的……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昨天晚上在床上那样哄着她说喜欢她的阮好,不还是走得头也不回吗?
忽然,手?背一凉。
晏宁愣了下,她睁开眼,失了色的世界在她的面前缓缓呈现,唯一的色彩是阮好的白裙子上的一支刺绣玫瑰花,在她眼前绽开,灿烂耀眼。
阮好蹲在她跟前,贴着她手背的是一罐冰镇过的可乐,阮好笑得狡黠又可爱:“给你买的……”
晏宁愣愣地看着阮好。
阮好的笑容敛了几?分,呐呐:“宁宁?怎么——唔!”
话未说完,晏宁俯下身,含住了她的唇。
剩下的话被吞进了这?个吻里,可乐罐掉在沙滩里,沉进去,连带着晏宁的声音也被海风吹散,荡在无边的海岸线上。她红着眼,咬牙切齿:“我给过你机会的。”
给过你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是你自己回来的。
别再怪她了。
那天回去后,晏宁又把阮好折腾了很久,道具磨得她求饶,在香薰蜡烛的微光里,她缩在晏宁的怀里啜泣,哭到打嗝,小小声地。
晏宁吻掉她的泪,轻声哄她,却没有放过她,一点点折磨着她,磨得红肿,磨得阮好没了力气倒在床上,像易碎的娃娃般,她才抱着阮好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