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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才在担心自己就要暴露,白翎英就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说起来,刚刚连小少爷的表现,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白翎英瞇起眼,觉得今日的连诚看着乖巧许多,不似那个总是哭鼻子黏在姐姐身边的小跟屁虫,像是一瞬间长大许多,都有大人样了。
    本就觉得可能要暴露的江城喉头一紧,面上表情越发不自在,抬眼看了连甄。
    若是连甄知道,他并非她的亲弟弟,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与自己同榻而眠过……
    江城摸了摸自己脖颈。
    连相,不知会看在他是不得已的份上,饶恕他否?
    江城胆颤心惊地朝连甄望去一眼的同时,连甄也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
    他心里咯噔一声,咬紧了牙。
    ……看样子是瞒不住了。
    正绞尽脑汁思索事情该从何解释起时,连甄笑了笑,说道:“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诚哥儿能这么配合,他以前还偷偷跑来问我,为什么不让旁人都知道我俩很要好呢,结果我解释了一通,诚哥儿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是没能明白。”
    连诚黏连甄,白翎英到连相府找连甄时压根避不开连诚,别说连甄自己舍不得,连诚要是被连甄单独排除在外,那肯定得趴在门上哭得震天响。
    因此连甄与白翎英交好的事除了她们彼此以外,就只有连诚知情。
    江城算是意会过来了,见连甄又一次地替他想好了理由,现下他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他为了不给连诚回来时增添负担,选了模棱两可的说法:“我只是不想看到……被欺负。”
    中间的“姐姐”二字,依旧被他含糊地带了过去。
    听了他的答案,白翎英往后靠在椅背上,叹道:“原本我还想着我这一闹,你那个婶娘能落个治家不严的错处呢。”
    就算是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堂堂一丞相府内院却能让人如此轻易闯入,这话传出去了,掌管中馈的吴氏必得脱不了关系。
    连甄就觉得奇怪,往常白翎英来寻她可不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怎么这回如此反常,敢情问题是出在这儿。
    她无奈笑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已经不用针对她了。”
    听了这话听出有其他内情,白翎英赶紧起身,问了句:“为何?你搞定了?”
    向来知道连甄不声不响就能料理好一切,就是速度慢了些,她看不过去才想着来加把火,结果这下可好,火已经早早就被连甄灭了,她根本就是来加了个寂寞。
    岂料连甄却否定了她的猜测。
    “不是我。”白翎英抬眉还想再问,连甄已先她一步,告诉她解答,“是诚哥儿自己解决的。”
    白翎英愣住,连江城自己也错愕了下。
    他顿了顿,事情不是自己做的,那就是连诚了。
    连甄说起翡翠白玉汤圆的事,江城这才明白过来。
    白翎英闻言觉得有趣,指着江成笑道:“你那个婶娘吃软不吃硬,恰好,你弟弟最会撒娇,事情交给他办,准没错!”
    江城越听脸色越黑。
    连诚撒娇也就算了,本就是小孩子,童言童语甚是可爱。
    可他一个大男人……
    江城嘴角抽抽,实在很难想象那个情景。
    他抱着杯子默不吭声,连甄看在眼里,怕白翎英拿连诚寻开心,忙转移白翎英的注意力:“你还没说你大清早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呢?总不是因着我婶娘的缘故吧?”
    吴氏的事情都多久了,要想给她下马威什么时候都可以,犯不着一大早着着急急来寻她。
    连甄提起这事,白翎英才想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脑袋:“瞧我,给忘了。”
    她坐正身子,撇撇嘴露出相当不屑的表情,开始同连甄抱怨:“你知道吗?杜惠安那丫头甚是不要脸!知道你花朝节要弹奏《千山》,这几日她寻了数名技艺精湛的乐师也在学这曲目,为的就是在咱们之前先一步在人前表演,你说可不可恶!”
    说起这事白翎英就来气。
    要决定弹奏什么曲目应当是早早就要定好,哪有像杜惠安那样,打听了人家要弹奏的曲目后立刻改了,故意选了同样的曲子?
    更别提她的表演顺位还在她与连甄之前,为的不光是出风头,还想给她俩添堵呢!
    连甄停下手边的动作:“竟有此事?”
    要不是白翎英说起,她还真不知情。
    一生中只有一次的花朝节表演,任哪个姑娘也不会希望自己要弹奏的曲目与旁的人撞了的。
    江城在一旁听了,也有些诧异。
    因为白翎英嘴里的那个人,他勉强算认识。
    虽说女子的闺名外人不会知晓,但江城与那杜惠安算来,应当算表兄妹的关系。
    杜惠安的母亲平隆公主是自己父亲的长姐,说起来江城自己和当今圣上也得唤平隆公主一声姑母。
    虽然江城不曾与杜惠安见过面,但圣上来见自己时,总会说起旁的事来解乏,其中,与他们年龄差不了几岁的表妹,更是偶尔会出现在言谈之中。
    虽彼此未打过照面,但名字还是多少给江城留下了点印象
    只因她上头还有一个兄长,在京里的名声相当不堪,甚好女色,连江城这久病不常出府的人都曾听闻他的事迹,陛下为此也是头疼不已,连带的,杜家兄妹的名讳也就一起被他记了下来。
    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江城也从未与公主府的人有过交集,就是没想到能在今日听到这陌生表妹的名字,听着还是特意来寻连甄麻烦的。
    他皱起眉头。
    到底流着一半的皇家血脉,怎么一个个的,竟干出这种事来?
    江城想着这些时,连甄又多问了几句:“杜小姐……她是近日才开始练习的《千山》?”
    她问得有些迟疑,显然认为她临到花朝节前夕更换曲子是不大明智的行为。
    但白翎英点点头:“是啊,我这几日见公主府总是天天在招乐师,多问了一句才知道杜惠安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此大张旗鼓,莫不是刻意将这消息透给咱们知道,好让我俩给她腾路?”
    推理出这可能的结果时,白翎英双眼都要喷火了。
    真是岂有此理!把她白翎英当什么了,竟随意欺负到她头上来?
    连甄听到杜惠安是近日里才练的曲,虽没多说什么,但拧起的眉却暴露了她的心绪。
    “千山先生所做的曲子,只练几日,如何足够?”
    即便完整奏完一曲,那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杜惠安既然毫不避讳指名要演奏《千山》,为的想必就是要让顺位靠后的她们换曲。
    可若真的更换曲子,杜惠安若真能演奏好《千山》也就罢了,连甄自己也会很愿意听到完美的演出。
    但,杜惠安选了千山先生所做曲目的理由,就只为给她们找麻烦,那连甄是断不能忍受的。
    她的性子不争不抢,却不代表自己重视的人事物真被人冒犯时,她也会坐视不管。
    连甄并不赞同杜惠安的作法。
    白翎英看着一大一小表情如出一辙的两姐弟,勉强忍了忍才憋住没笑出声。
    现在若是笑出来,打坏了气氛,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她知道连甄喜琴,尤爱千山先生所做的曲子,更将千山先生这等神秘人物奉为景仰的人,一旦连甄知道杜惠安的所作所为,定不会如她的意,任她嚣张。
    白翎英伸出手指,敲了两下桌面,问她:“怎么办?我们要改曲子吗?就算她弹得差,但出场顺序在我们之前,我们到底落了下乘。”
    花朝节表演的顺序是由及笄的姑娘们生辰月份所定,她与连甄要一同出场,那便得依最迟月份的那人为基准来决定顺位。
    连甄是三月的生辰,为此她俩是压轴演出,杜惠安生辰在一月,恰好在她们之前。
    一月与三月,偏生离得还不算远,如真要同以《千山》的曲子较劲,怎么想都是于她们不利得多。
    连甄的眼神很是坚定,她看着白翎英:“我们不但不改,还得加点旁的。”
    “哦?”白翎英这下兴致来了,“要加什么?”
    她就知道,连甄果然不会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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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相会原谅你的……大概吧(眼神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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