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涛做,甄妮负责在外面等。
倒不是她不会下厨,而是文涛不让她动手,他说这么简单的事他可以胜任,于是他两次都给她端出了简餐:西餐的牛肉条意大利面加罗宋汤。
考虑到他吃惯了这些,甄妮不好挑剔什么,也没好意思点外卖加餐。五天工作日下来,她中午在公司吃的各种油腻的扒饭,晚餐陪文涛在茶餐厅吃了叁天清淡粤菜,两天意大利面,对重口味那些早都馋得不行,想吃各种麻辣的,油炸的,还有各种茶饮。但是一想到明天又要回婆婆家吃饭,唉没戏。
晚上八点多,文涛洗完澡回到房间,甄妮拉过他一条手臂,小心撕开上臂中间那块用来防水的白色敷料贴,熟练地取出碘伏棉球在伤口上消毒。
文涛任由她摆布。
他的伤口在回国前就有了,应该是胳膊突然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皮肉擦损了一片,周围也黑黑的淤了起来。
本来他小磕小碰是家常便饭,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伤,若是执勤时有医护在的话,他才勉强让他们看看,若没有,他根本不管。
可是甄妮不让他不管。
有的时候,甄妮就像一个小孩子,只管吃喝玩乐、自己开心,但有的时候呢,她又特别细心,善解人意,她还最见不得别人疼。
她每晚都给文涛消毒,卫生材料也都是自己跑去药店买的,尽管那天她有坏脾气,但一看到他洗完澡了,她都会反射性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抽屉,一阵儿忙活。
这样的尽心尽责让文涛感动。文涛也最喜欢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她:两根好像一掐就会断的葱白手指在他手臂上动来动去,神情过于专注,长长浓密的睫毛低垂在白皙的肌肤上,让他有种想要把它扯下来看它是不是假的的冲动。
瞬间,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鲁莽。她那么小巧精致,他怎么舍得伤害她?
甄妮为他消毒一番后,又取来棉签涂消炎药膏,边涂边说:“结疤了,今晚不贴那个了,让它透透气吧。”
文涛说:“会蹭到被子。”
最主要是她睡姿不好,容易压到他,恐怕一觉醒来,药都蹭到她身上去了。
甄妮“噢”一声,撕开一张新的敷料贴在他的伤口上,还轻轻摸了摸,让它服帖,“好了。”
“好。”文涛活动两下手臂,把视线移到她身上,“妮妮,你一直这么瘦吗?”
她穿的系扣睡衣短裤套装,嫩笋一样的手臂、小腿露出来,和他男人的粗犷形成鲜明对比。
甄妮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天气热了,他在家总是裸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从不在她面前遮遮掩掩,早上起来淋浴也不关浴室门,每回让迟醒的她出来看到他的裸背窄臀,反倒是她脸红耳赤,扭头就走。
其实她还是不太习惯和他同居,也不怎么适应自己人妻的身份,一看到他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她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散发出来的荷尔蒙笼罩住了,不由得遐想起那方面的事情来。
他那紧实的小腹,肚脐下方淡淡的绒毛,再往下……
他鼓起来了,好大一包!
“没有啊,我还好吧,女的都这样的。”甄妮尴尬地别开视线。
文涛坐到床上,一手握住她的一只脚踝,手指收拢都还有余地,“你是有点瘦,吃得太少了,以后多吃点,我学中餐做给你吃吧。”
又来了。他又来怀柔政策了。甄妮想。
因为这几天是工作日,要早起,所以他晚上都没碰她。到了今晚,他一定是想要的了。甄妮看着他摸在自己腿上的手,顺着他倒下来的姿势躺下,含糊应声:“嗯嗯好。”
文涛把她的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又伸手拉下她的睡裤和小内裤,把她光溜溜的压在身下玩。
他比划她的腰围,两只手张开把她的腰全部收拢,就像在捏一个洋娃娃,太小太稚嫩了,教他舍不得用力。往上移是两只可爱的乳房,嫩生生的,缀着一颗粉红小果实,然后是一手就能折断的纤细脖子、像他巴掌那么大的面孔、一双蒙蒙似含着水雾的最勾人的大眼睛。
如果不是嫁给了他,他真不敢拿她当女人来看待。
顶多,小女孩吧。
就像很多年前,他从火光中把她抱出来,说的便是:“救出一个小女孩。”那时候甄妮真正是一个小孩子,一双细嫩的手臂紧紧揽住他脖子,被他端着走了几分钟的路。
她的手臂凉凉的,小小的身子被一张大浴巾裹着压在他双臂上,一双光裸的小脚丫随着他走动一晃一晃的,小小的脚趾头不放松地蜷缩着。
她被他从火光四射、浓烟滚滚的内室救出来。
噢老天,她当时称呼他叔叔来着。
“叔叔......我今晚去哪里睡觉?”
“我家都烧没了......”
“叔叔,你要带我去哪?”
“......”
她受惊了,小小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大大的眼睛里闪烁泪光,比现在还瘦,下巴尖尖的,看起来分外娇怜,还因为过度恐惧,声音变得怯弱,不敢大声说话,说着说着又爱吸鼻子,带着小猫叫唤似的鼻音。
她管20岁的阳光小伙子叫了无数次叔叔。
文涛越过乱糟糟的火灾救援现场,把她安置到消防应急大队办公楼,托一名值夜的女警暂时照看。他一转身,有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衣角——
是她仰起了大眼睛,懵懂地问他:“叔叔,你去给我拿鞋子吗?我在这里等你。”
她说:“我在这里等你。”平平的调子,却异常地扰乱人的心情。
文涛说:“嗯。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