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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那利落完美的一鞭迷惑了他们的双眼,总是下意识的觉得,对方不可能全无灵力。
    “若真是个废人,”元音真人摇摇头,“理应抵挡不住齐霄那小儿的引火诀的。”
    青云子摇了摇头:“无论如何,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他老神在在地靠在躺椅上,甚至打了个哈欠,半眯起眼睛,似是昏昏欲睡,“还是等这小丫头过了第二关再说吧!”
    要是小丫头能过第二关……
    青云子眯起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就把她抢到自家的破天峰来!
    嘿嘿!
    ***
    ·上界
    “你可知……”缘邱悄悄往室内努了努嘴,“这是怎么回事?”
    鴏常摇摇头,提起茶壶为对面人又添了一杯。
    在鴏常看来,离渊这些日子的行为愈发反常了。
    他时不时便要去炼制那些无用的丹药,偶尔又会对着那几朵枯败的花发呆。
    “不止如此,他竟是对虞央冷了脸。”鴏常没有多说,那场面他形容不出来,只得摇了摇头,“甚至直接将人赶出了殿外。”
    闻所未闻。
    帝君离渊从来给人的印象都不是会在小事上计较之人,因而这事儿一出,九重天上便是一片议论,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唯一没有的,就是再也无人说,虞央会是天后了。
    缘邱叹了口气:“是啊,这事儿如今都传遍了,真是……也不知虞央仙子是做了什么,竟然惹得帝君发了这么大的火?”
    好好地三界第一美人,竟是出了这般丢脸的事情,简直是给那群闲得发慌的老仙们免费送谈资。
    原本之前还有人传过虞央会是天后,如今看来,简直是错得离谱。
    哪怕有半分男女之情,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听见这个问题,鴏常愈发觉得头疼,他揉了揉鼻子:“听说是因为之前月落清河下那片焦土的缘故,虞央也是好心,想要帮忙清理,没想到离渊竟会如此。”
    “刚才虞央去我的炼丹房找他,我便避出来了,想让那两人好好看看,都是朋友能把事情说开更好。”
    事实上,哪有这般简单?
    想起方才离渊的神情,鴏常都觉得寒毛倒立。
    罢了罢了,将室内留给那两人好好谈谈吧。
    鴏常拿起茶杯,终又放下,抬眼时,发现缘邱也在出神。
    “怎么了?”鴏常道,“难得看你板着脸,难道也有心事?”
    缘邱回神,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鴏常,你觉得若是灵魂去地府走了一遭,没了记忆,还能算是当年那个人吗?”
    鴏常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他咳嗽了几声,上下打量着缘邱:“这可不像是你能问出的问题。”
    缘邱身为姻缘仙君,本就能看到一部分有缘人前世今生的因果,又怎么会有这般疑问?
    殿内光亮祥和,无风无雨,没有半点声响。
    “我觉得算,也不算。”一片寂静中,鴏常想了想,终是给出了答案,“既然魂魄未变,那便还算是在这个人,可是他又走过幽冥神府,没有了记忆,自然也可当做不算那个人。”
    说道最后,鴏常也笑了:“究竟像不像,是不是该像,不过全凭你本心所想而已。”
    见他看破,缘邱也不恼,同样笑了起来,转而有叹了口气。
    “可惜了,如今凡间与上界受天道制约,壁垒愈发厚了,以后怕是我们也不能肆意往来了。”
    “我听说有些仙人索性打算留在凡间,不再回来了。”
    “是啊,不过要是决定了也好,毕竟到了最后,怕是连帝君那等修为都不能肆意下凡了。”
    ……
    外头气氛融洽,室内的氛围却是冰冻到仿佛结了冰。
    虞央实在是搞不懂离渊的想法。
    她出身有些尴尬,小时候也是受了些苦的,故而才养成了事事谋划、事事算计的习惯。加上虞央又长得很美,宛如是天池中的玉芙蓉一般清丽出尘,硬是弄出了个“三界第一美人”的名头,实力又算上乘,因而在长成后几乎再没有受过委屈。
    熟料,今天不过是好奇,想要去看看那片焦土,却被离渊弄得完全下不来台。
    想起那双黝黑冷漠的眸子,虞央心中是真的恼火:“不过是一片被烧毁了的焦土罢了。”
    “那不成还能有什么——”
    她的指责在一半时,蓦然停下,闪烁着目光。
    而离渊早就收起了怒火,他站在窗边望着她,神色一片漠然。
    “与宁娇娇有关,对吗?”虞央问道。
    离渊没有开口回复,就用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眸望着她。
    两人对视,离渊忽而轻笑:“我从来当你是朋友。”
    所以,离渊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让虞央坦诚所作所为的真实缘由。
    虞央静静地看着他,翘起了唇角:“我想去找那壶酒。”
    离渊收起了笑容,冷淡道:“你的目的不在于酒。”
    有那么一刻,虞央真是恨极了离渊的敏锐。
    他不该说出来。
    如果是以前的离渊,一定会笑着将这件事掀过,而不是这样冷淡又凉薄的看着她出丑。
    虞央叹了口气,终是放弃了遮掩的想法,坦诚道:“对,我的目的不在酒。”
    “我想要的,是天后之位。”
    第31章 不信   “她死在你们所有人的口中,死得……
    殿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离渊静静地看着虞央, 语气分辨不出任何情绪:“凭什么?”
    不是为什么,而是凭什么?
    虞央忽然好奇,倘若现在是那个小花仙站在离渊面前, 他是否还用如此冷淡的态度相待。
    但虞央并没有开口。
    她与离渊如今的情谊,已经再经不起摧折了。
    “凭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虞央道, “如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更适合那个位置。”
    布局华丽的宫殿内浮动着药香,涌入鼻腔内, 显得冰冷又荒凉。
    离渊听见这话眼神不变,甚至没有多看虞央一眼, 冷淡道:“有人比你更合适。”
    他的唇边再也没有一丝笑意,清冷漠然的样子,愈发像是传闻中杀伐果决、不近人情的帝君了。
    从前的时候,离渊从不会在朋友面前露出如此神情。
    “可是比我更合适的人,已经死了。”
    假如现在宁娇娇还在, 虞央是不会说出今日之语的。
    可现在不同了。
    现在,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虞央从来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要权力,想要地位,想要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众生, 想要得到很多很多的东西。
    她知道很多人喜欢她温柔恬静的模样, 所以在很多时候, 虞央也愿意满足他们, 尽力做一个完美的“三界第一美人”。
    但虞央同样也有野心,假如她当年没有一点野心, 也不会放着好好的美人不做,而选择上了神魔大战的战场了。
    那是虞央当年作为北海龙王私生女,所能够得到权力的唯一途径。
    她想要证明自己给那人看, 除了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她虞央同样也能去驰骋疆场,绝不是幼时那个只会用哭泣摇尾乞怜的废物。
    至于在宁娇娇还在时,善于洞察人心的虞央从未想过成为天后。
    但现在那个小花仙不在了,成为天后,就成了虞央另一种向上走的手段。
    浮动在空气中的药香逐渐变得稀薄,化为了另一种使人紧绷的氛围。
    太过于安静了,甚至比焚天中的牢狱尤甚。
    虞央动了动手腕,仓皇地想要逃避开离渊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这么说,可心中忽然涌起的那股不平之气,却促使她再次开口。
    “离渊。”虞央深吸了一口气,“宁娇娇已经死了——死在斩仙台,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她本以为这句话会引起离渊的怒火,熟料,离渊平静得很,不仅没有半点愤怒的迹象,反而一派淡然,淡然的好似他面前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说句实话,虞央宁愿离渊发火,面对自己时还有几分人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冷不热,好似所有事务在他眼中,形同虚设。
    “我知道。”
    虞央蓦然抬首,恰好对上了离渊的眼眸。
    漆黑如稠墨,里面是化不开的沉寂。
    如同那斩仙台周围的雷云,好似下一秒就会将人吞噬。
    “我当然知道她死了。”离渊不知想起了什么,漠然的表情化开,勾起了一抹极其浅淡的温柔,像极了那年三月初春时,飘飘摇摇从上空坠落的花瓣。
    轻柔,淡然,即便坠落在地上,也只为一朵花沾染尘埃。
    但虞央想不通,为何离渊会笑。
    这有什么值得他笑的呢?
    她这么想,也终于这么问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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