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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脱去白色大褂的他一身黑色西装,衬得眉眼深沉如渊,表情依旧很淡,看她的眼神依旧冰冷。
    最后,时盏轻佻暧昧地朝他脸上喷一口烟,笑道:“闻院长,你该不会是为躲我,所以这么晚回家吧?”
    闻靳深在那口烟里微微皱了眉。
    他闻得出来,玫瑰味的女士香烟,香味浓郁的同时还带点攻击性,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男人寡淡道:“让开,我要输密码。”
    楼道十分安静,以至于他低沉的嗓音一出来,就迅速往时盏脊背上爬去,激起一层细小颗粒。
    她原地直接爱了。
    视线也难以自控,转到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他颈部肌肤同样是冷白色。
    闻靳深注意到时盏眼神不对劲时,却是来不及了。
    他僵在那里,低脸看着抓着他领带吻在喉结上的小姑娘。
    喉结上的那两片温软红唇。
    湿濡,又难缠。
    啧。
    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这么。的。野。
    过近的距离,时盏被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包裹住,她觉得唇感不错,意犹未尽地加重力道。
    直到在他喉结上印上清晰可见的红色唇印,才肯松开。
    闻靳深扫着依旧被她攥在手里的领带,又看向她,眼神明灭难定:“投怀送抱的女人见过不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矜持的,自重点,时作家。”
    说完,就冷漠无比地从她手里抽走领带。
    时盏不觉得恼怒,依旧笑着仰脸看他:“我还没够呢,这就叫不矜持了?”
    闻靳深:“......”
    她很满意地看着留在他喉结上的红色印记,接着说:“我会每天等你下班,多晚都等,然后给你留个唇印,直到你愿意跟我做/爱那天为止。”
    话过于直白,直白到闻靳深面色一凝,他听见了什么?
    做。爱。
    她就那么说了出来?
    闻靳深长吁一口气,眸色漆黑地望着时盏,对视两秒后,沉声道:“你这是性骚扰,知不知道?”
    时盏一本正经回答:“我知道,所以闻院长你要是实在不肯从我的话,到时候我也会考虑采取强制措施。”
    闻靳深喉间一紧。
    强制措施?
    时盏:“下午我查了查,我要是强/奸你的话,最多判十年。”
    闻靳深:“......”
    第6章 九万05   掠夺任何我想得到的光明
    chapter05
    时盏没有彻底惹恼闻靳深的打算,在短暂欣赏他脸上的冷漠后,主动侧身让道。
    下一刻,手里的烟盒和火机不慎掉在地上。
    落在他锃亮的皮鞋边。
    闻靳深站着没动,准备等她离开后再输密码。他微微低眸,看她倾身弯腰去捡烟盒和火机,她长发半掩着侧脸,轮廓线条清晰唯美。
    那一瞬,闻靳深想起他见过时盏。
    在不为人知的很久以前。
    时盏起身时,头顶上方落下男人低欲玩味的嗓音:“原来长大后变成这样了,还真没看出来。”
    “......”时盏阿一声,“什么。”
    她一时没理解,却开玩笑说道:“新套路么?别这样,会很容易让我丧失对猎物的兴趣。”
    闻靳深看着她,目光带点细究:“时作家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灰头土脸钻后备箱的小女孩了。”
    时盏笑容止住。
    周遭安静。
    灰头土脸。
    后备箱。
    小女孩。
    这些看似寻常的字眼瞬间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浪,她收敛笑意,与他对视:“怎么知道的?”
    闻靳深不言一字,维持沉默。
    沉默能杀人的。
    尤其对时盏这种情绪容易失控的人来说,更具有杀伤力。
    像要溺死在他如深海的眸光里。
    她不能坐以待毙,抬手紧攥住他的黑领带,手腕用力。
    将他拉至眼前。
    两人的脸,相隔五厘米。
    近得彼此温热的呼吸都被迫交融。
    时盏盯着他:“回答我的问题。”
    闻靳深气定神闲,将她的方寸自乱尽收眼底,隔了会儿,才慢悠悠道““因为我当时在现场,亲眼见过你。”
    1998年,凛冬。
    ——
    他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还在读初中,每天上下学专车接送,偏偏那天是个例外,他选择骑单车回家。
    具体原因不太记得清楚,像是被某个低年级的学妹缠得心烦,想吹吹晚风散散心。
    沿途寒风阵阵,少年的校服高高鼓起,穿过港江大桥。
    经过老城区的一处筒子楼时,他刹停自行车,一只脚支在地上,侧目看向筒子楼下停着的一辆蓝色出租。
    楼里走出一家人,角色能清晰分辨。
    爸爸,妈妈,两个儿子,以及看起来像是女儿的样子。
    还有一条金毛犬。
    被吸引注意,纯粹因为那个小女孩实在过于格格不入。
    前面四人其乐融融,脸上挂着笑意,只有那个小女孩,阴气沉沉地跟在最后面,留一头男生短发,衣服和脸都脏兮兮的。
    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疏于照顾。
    这不够令他记得她好多年。
    重点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前面四人陆续先上了车,小女孩畏畏缩缩地爬上后座。还没待够两秒,他就看见她被一脚踹出来,在停雪不久的地面上滚了好几圈。
    趴着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后,小女孩艰难地从雪地里爬起,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愣愣地盯着后座里的人。
    他知道,她在看她妈妈。
    然后车里就伸出一只女人的手,啪地一个耳光就扇在小女孩脸上。
    还记得,他当时隐约听见女人一句“滚到后面去”。
    小女孩还是没有表情,只是默默转身走到后备箱前,金毛犬汪汪叫两声,然后兴奋地跳到后座里去了。
    听说过人不如狗这句话,但真的见到时,会令他觉得诧异。
    更诧异的是,他从小女孩脸上读不出任何悲伤情绪,她镇定得不正常,双眼无神放空,不像个六七岁的孩子。
    小女孩两只手一起去推后备箱车盖时,浑身都因为缺乏力量颤抖,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将车盖推上去。
    车盖打开以后,小女孩双手扣住后备箱边缘,借着力,脏兮兮的白网鞋脱离地面,整个人狼狈地钻进后备箱里,侧对着他蹲在后备箱左侧角落里。
    留给他的,是小女孩一张倔强冷漠的侧脸。
    然后,司机下车合上后备箱。
    他留在原地。
    久久没有蹬车离去。
    若有所思。
    -
    先前看见时盏的微信头像时,闻靳深就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刚刚她弯腰捡火机时留给他的侧脸,能完全和记忆中的脸吻合上。
    更何况,如果真不是的话,她也不至于跟他急。
    这一点正好也可以印证。
    闻靳深好整以暇地看着时盏,眸色难辨情绪:“时作家,你随便对一个男人都爱抓着领带说话?”
    “......”时盏没有这种癖好,只是情绪上头时,会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松开他将脸撇到一边,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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