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盏非常怀疑可行性,发出质疑声:“可他离开前还说让你搞定我,这不是正和他意?”
江鹤钦又露出“你们果然太嫩”的表情,他握住她的肩膀,说:“盏妹妹,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靳深,你相信我就完事儿。”
说完,他又补充道:“让他看见我在应他的话,十分努力‘搞定’你时,他的反应一定会给你惊喜。”
江鹤钦已经意淫到高潮。他不住地笑出声,“我操阿哈哈哈哈,我想到靳深用那张冷脸吃醋,我就想笑,我太想看了!嘉树,我会赢的。”
陈嘉树接过话头,呵呵两声:“行,你真能成功,五万块我白给。”
那天晚上,在时盏的车上,她,陈嘉树,江鹤钦,三人在江鹤钦竭力的撺掇下,勉强达成共识。
他们要开始一个游戏,一个只有闻靳深不知道规则的游戏。
时盏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万一成功了呢?万一这么赌,就赌到他了呢?
天黑,请闭眼。
玩家就位,游戏开始。
第26章 九万25 反而成为他膝下的囚徒。
chapter25
那晚过后, 时盏再没有骚扰过闻靳深。
骚扰这个词用得非常准确,在她看来,他不就这么认为的么, 她缠人、偏执、不可理喻, 除开搅乱他的生活和工作外,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好处。
时盏回到一人即世界的生活, 她窝在不开灯房间里,拉着窗帘, 不知外面是晴还是雨。
依旧被失眠折磨得状态济济, 时常头昏脑涨地躺着, 怎么也睡不着, 少数清醒的时候会从床上转到桌前,做做新文的大纲, 撸一撸人设。
第四天时,门铃打破满室寂静。
是江鹤钦。
他提前在微信发来消息,告诉她今晚会过来找她玩。
至于怎么‘玩’, 江鹤钦没在微信里提到。
时盏趿上拖鞋下楼开门,她穿着酒红色吊带长裙, 光洁的背掩在一件黑色薄开衫里, 毕竟江鹤钦是个正常男人, 她适当规避总该没错。
门外的江鹤钦整个人都是粉红色的。
她笑了。
那笑和讥嘲无关, 纯粹觉得新鲜, 她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将粉红色西装穿得这么好看, 一点儿也不骚气, 仿佛只为他量身定做,那张女相的漂亮脸也显得愈发妖孽。
他手上捧着火红的玫瑰,量足有百朵, 盛放得热烈。
江鹤钦背后的电梯门在此时打开。
他露出一脸了然的笑,然后给时盏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果然,下一秒闻靳深就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看见前方粉红的背影以及女人半边美丽的脸,只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往自己门前去。
“盏妹妹,来。”江鹤钦适时的开口,将那束玫瑰花塞到她手里,“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像这玫瑰花一样,美艳,又不可高攀。”
俗不俗阿。
闻靳深心里一阵恶寒。
他停在门前,垂眼输密码。
余光里,江鹤钦转过头来对他打招呼:“巧阿靳深,我过来找盏妹妹玩的,你这个点才下班阿?”
“嗯。”闻靳深冷应一声,没有多余的话语。
门开了。
他推开门,顿了一秒,转头将黑沉的视线投过去,很轻地低笑一声,“江鹤钦,追女人还这么个路数,没有长进。”
“那是因为女人都喜欢花儿阿。”江鹤钦露一脸痞笑,“是俗套了些,但百试不爽,屡屡受用。”
时盏捧着花,没看他,用指温柔地抚摸着花瓣,笑靥对着江鹤钦说:“谢谢阿,我很喜欢。”
江鹤钦一下来了劲儿,说:“看见没看见没,盏妹妹说她喜欢!”
盏妹妹的盏妹妹,满口叫个不停。
闻靳深握上门把,“你跟她很熟?”
江鹤钦还是在笑,“你跟盏妹妹也不熟阿。”
嘭——!
微重的摔门声在楼道里响起。
江鹤钦收回那方视线,夸张地咧嘴笑道,指着旁边的门儿,“看见没看见没,他急了!他真的急了!”
“他有吗?”时盏没瞧出端倪。
“有阿。”江鹤钦说,“认识他二十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他?”
空气里漫着玫瑰香,时盏邀江鹤钦进屋。
“喝点什么?”她问。
“喝大红袍。”江鹤钦说。
“我这里没有大红袍。”时盏将玫瑰花放在玄关门厅柜上。
江鹤钦说:“有阿。”他轻车熟路地到厨房里,拉开抽油烟机上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个紫砂茶罐来。
她这才想起,这里原来本就是江鹤钦的住处,搬进来时厨房里用具都很新,也没有重新置换,只不过住了这么久,还没发现那柜子里放着茶叶。
江鹤钦又从她住进来就没打开过的柜子里找出一套紫砂茶具。
茶沏上,清香寥寥。
江鹤钦替她斟上一杯,递给她,“尝尝,武夷山上好的大红袍。”
时盏婉拒,“再喝茶,我晚上更睡不着了。”
江鹤钦翘着二郎腿喝茶,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知是哪个女人打来的,被他连挂断三次,最后索性关了机踹回兜里。
“盏妹妹,你就不好奇吗?”
时盏一怔。
她问:“好奇什么?”
江鹤钦说:“不好奇我怎么掐到他回家的时间点的?”
时盏笑笑,点上一支烟,说:“无非是和陈嘉树里应外合,他告诉你的。”
江鹤钦饮茶动作一顿,投过来的目光有几分赞许,“盏妹妹,你还挺聪明。”
他事先和陈嘉树联系好,让陈嘉树留意闻靳深什么时候离开医院,让陈嘉树告诉他,他这边等在公寓门口,看见闻靳深的车转进车库里后迅速乘电梯上楼。
时间掐得真好。
刚刚能遇上闻靳深。
这是第一步。
要让闻靳深知道,他已经决定出手追求时盏。
江鹤钦没有久留,喝上几杯茶后起身说:“盏妹妹,我就先走了阿,你放宽心,有我这阵东风助你,他只能是你的囊中物。”
她笑了。
囊中物么?
那时候她的确没想过,最后自己反而成为他膝下的囚徒。
这一场不该开始的游戏。
他也不是她爱得起的男人,如他所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还没次到要去爱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当夜临睡前,时盏依旧将安眠药和褪黑素一起服用。不是不听他的话,而是最近几天的睡眠质量奇差无比,差到她根本没有办法调节。
刚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转头,拿过来瞄一眼,一串陌生数字。
还是接了起来。
“哪里?”
“......”
那边尽是沉默。
时盏在沉默里缓缓皱眉,心里预感到不对劲,还是问了出口:“......席月皎?”
天生的锐利和敏感令她说出这个名字。
终于,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沙哑,透着年岁感。
“可以阿,现在你连一声妈都不喊了?”
时隔十年,再次听到席月皎的声音,令她觉得恍惚,彼时席月皎的声音不再年轻,有着层次分明的粗砺感,从听筒里传来,透着几分疲态。
席月皎的来电目的很明显,她说,我需要钱。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揿亮床头一盏暖黄的灯,融融光线里,映照着她清冷眉目。
沉默许久,她问:“你想要钱吗?”
那边说:“对。”
时盏问了句要多少,那边说:“五十万。”
时盏手指还落在床头灯的开关上,轻轻一按,满目黑暗,再一按,又满目暖黄。
她乐此不疲地按着。
反反复复后,时盏很轻地笑出声:“你觉得你值五十万吗?”
对方跟着笑,说:“我值不值你也得给,不然我就闹给所有人看,我会让你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