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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了。
    暗了。
    又亮了。
    又暗了。
    最终,还是暗了。
    时盏没有再开灯,她置身黑暗里,眯眸笑道:“身败名裂?”
    她好像第一次听这个词语似的,故作惊讶地说,“你不知道吗?我早就身败名裂了呀,你不上网搜搜呀,网友口中的我,要多恶臭有多恶臭。”
    声名这种东西,她早就弃之如敝履了。
    消息如风,一点点坏的都会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疯狂传播,就算她想捡,也捡不起来。
    席月皎是块老姜,辣,且油盐不进,她的厉害处在于不会轻易退缩,“时盏,你不要给我扯这么多,只要钱,你要是不给,我们就走着瞧好吧?”
    时盏手指僵在开关上,用力,却一直没有将它推向光明那一边。
    “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杀了你。”
    “你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会。”
    “......”
    满室无声,静两秒后,手机被黑暗里的她用力砸向地板上,嘭一下碎成两半。
    这下好了,世界安静,她也得了清净。
    没了手机,以至于江鹤钦在微信上联系不到她,在第二天晚上,江鹤钦又手捧一束玫瑰按响门铃,同样,掐着时间,她的门和电梯门一同打开。
    闻靳深举步,视线一如昨日,冷冷淡淡地扫过两人。
    江鹤钦将红玫瑰推到她怀里,“盏妹妹,怎么不回消息阿?”
    时盏的余光全在注意旁边低头输密码的男人,轻声答:“手机坏了。”
    江鹤钦手撑在墙上,痞气地笑着:“哥哥送你部新的,你答应明天陪我去打高尔夫,怎么样?”
    “你这么抠呢?”这是时盏的真实想法,她笑着调侃,“什么富家公子哥阿,买部手机还要讲条件,假的吧。”
    这是真抠。
    闻靳深输密码的动作也随着思绪慢下来。
    “那这样,你陪我去,我把我车抽一辆给你。”江鹤钦做作地朝她wink,“你明天就陪我去嘛,盏妹妹,你成天窝在家里也无聊对吧?”
    “你什么车?”她顺着他问了句。
    “我车多呢。”江鹤钦得意洋洋,朝她递眼色,“不信你问靳深,你说是吧——”他转过头看向隔壁门前的男人,“是不是挺多?没有骗盏妹妹吧?”
    闻靳深一只脚已经踏进门内,身形停住,转过脸漫不经心地弯唇淡笑:“还好,也不算很多。”
    江鹤钦反问:“我那还不叫多阿?”
    哪知,闻靳深斯文有礼地笑着,却不留情面地拆台,说了一句。
    “也没我多,确实不算多。”
    然后就进屋关门。
    江鹤钦脸上的痞笑不减反深,扭回头冲时盏抬抬下巴,“看见没。”
    时盏不明白,“看见什么?”
    江鹤钦说:“你没看见他刚刚再和我比吗?一个男人只有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刻意展露财力,更何况他那么低调一个人,所以我说我了解他,换别人来真不一定行。”
    时盏越听越虚火,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话说......”时盏抱着玫瑰花,往门框上一倚,“明天真要去打高尔夫吗,还是你刚刚为做戏随口乱诌的?”
    “去阿。”江鹤钦说,“打高尔夫是我们几个早定下的,靳深也去。”
    “可是我不会打高尔夫。”时盏长时宅在家中,鲜少参加户外运动。
    “不会阿?”江鹤钦笑了,“不会正好阿,那我不就刚好可以当着他的面手把手教你,我保证明天把他气进icu。”
    ?
    时盏也笑了,“哪有这么夸张啊。”
    江鹤钦揉一把她的头发,“没这么夸张,也八九不离十了,进去吧盏妹妹,我找靳深聊会天,给他点精神刺激。”
    时盏无声笑笑,转身回了屋。
    江鹤钦按响隔壁的门铃。
    公寓膈应效果好,听不到脚步声。
    两分钟后,门开了。
    闻靳深清冷脸孔出现在视线里,看见江鹤钦,没什么情绪,淡淡问:“什么事?”
    江鹤钦轻车熟路地进门,从实木复古酒架上取下一瓶红酒,起开,找来高脚杯倒上两杯。
    江鹤钦递一杯到闻靳深手里,笑着说:“和你商量个事儿呗,靳深。”
    闻靳深:“?”
    他没问什么事,接过酒,懒懒掀起眼皮看着江鹤钦,静候下文。
    江鹤钦说:“明天不是去打高尔夫么?你知道我们哥儿几个每次都会比赛,明天我带盏妹妹去,靳深你给我放点水儿,让我好在盏妹妹面前表现表现。”
    闻靳深低笑一声,垂下视线饮酒,没有正面回应。
    “笑是什么意思阿。”江鹤钦不依不饶地,“到底答不答应嘛,我感觉盏妹妹对我有点好感了,我就差点助攻,很快就能成功了。”
    闻靳深投来深沉目光,“你确定自己没感觉错?”
    江鹤钦贱兮兮地抛个媚眼,说:“我玩过的女人比你看过的病人还多,这方面我是专家,还能出错?你就给我放下水,我保证当晚她就给我睡。”
    闻靳深默了两秒,然后笑笑,“......好。”
    第27章 九万26   除开闻靳深三个字,不能是其……
    chapter26
    港城最大的高尔夫球场在原冠俱乐部, 占地一百五十公顷,标准18个洞。
    江鹤钦来得很早,约的时间为三点, 他两点半不到就已停着辆超跑在她公寓外, 银色的,等时盏走近, 才发现是辆布加迪威龙。
    上车时,熟悉的黑色库里南出现在视线里。
    男人深邃目光落在后视镜上, 他看见时盏唇畔笑意浅浅, 用指将发挽在耳后时很温柔, 她弯腰倾身上了江鹤钦的车, 身姿妩媚。
    闻靳深收回视线,脚下加了油。
    江鹤钦恶劣地提速追上与他并行, 敞篷大开,声音混在风里:“靳深,俱乐部见阿!”
    库里南被甩在后方。
    闻靳深降档降速, 开始慢悠悠地开,也不着急, 却不知为何, 薄唇始终噙一抹讽意。
    原冠俱乐部就在港城市区, 建在寸金寸土的地方, 去的路上, 时盏听江鹤钦说, 原冠俱乐部就是闻家的产业之一。
    她在港城看见的五星级连锁酒店, 能叫出名字的,基本都是闻家旗下的。这也是江鹤钦说的。
    默默听着的时盏敛住声色,她垂下头, 笑了声,问:“江鹤钦,你认为我是看上他的钱,所以才这么死皮赖脸的追他么?”
    氛围骤降,降至冰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盏妹妹,哎——”江鹤钦面色微顿,他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伸向时盏,却没落在她身上,只虚空中作安慰状拍了拍。
    解释聊胜于无,却还是显得苍白。
    或许江鹤钦本来也没其他意思,是她内心的自卑以及敏感在作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她这样的背景,光是喜欢闻靳深那个人,就已经是种高攀。
    他若是佛祖,那她唯有一叩,以示虔诚不灭的爱意。
    佛祖。
    怎么想到这个比喻的。
    时盏用手握住被风吹乱的发,顺在一边,问:“......他信佛吗?”
    江鹤钦阿了声,没反应过什么意思,转头看一眼她的侧脸,“哪种算信佛阿?他脖子上一直有块玉佛来着,是他前——”
    话说到一半,江鹤钦噤了声。
    时盏其实已经明白那块玉佛的来源,顿觉没有追问的必要,也有些后悔挑起这个有些莫名的话题,只点点头嗯了声。
    很快,原冠俱乐部到了。
    踏进大门,满目金碧辉煌,连接待台都是昂贵紫檀木所制,国风浓重,处处可见假山屏风,焚着她叫不出名的香。
    立马有人迎上前接待。
    礼仪小姐端着标准笑容,弯腰欠身招呼道:“江先生您好,小姐您好,这边随我过来,换衣服后会有球童送二位到球场内。”
    球童开观光车送两人。
    秋阳高照,千丝万缕地洒落在一眼看不到边的宽阔球场,界线处的夏威夷草闪着一层浅辉,风微微吹过时,浮起一层不定的草浪来。
    发球台不远处撑着一把四四方方的大遮阳伞,置一张圆桌,几把带靠背的塑胶椅子。桌边已经坐有几人,时盏只认识闻靳深和陈嘉树,其余两个人不认得,不过也是那晚在饭局上见过的。
    他们见到时盏,先是愣了愣,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江鹤钦,最后互相对视两眼,露出会心的笑容。
    在他们这个圈子,女人似玩物,今天你玩,明天我玩,早已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大家都也习惯,在他们看来,时盏年轻美艳,确实会是江鹤钦下手的类型。
    时盏的目光依旧落在闻靳深身上,她无心顾暇其他。他穿一件黑色polo衫,露出的手臂紧实有力,可能穿着休闲的缘故,配上四周盈盈绿草,削弱他身上的清冷感,多了几分平和。
    她的视线缓慢移向他脖子处,那里有一线黑色,黑色隐没进领口......下面有块玉佛。
    江鹤钦亲昵地握住她的腕,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说:“盏妹妹,拜托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会让他产生你还喜欢他的错觉。”
    时盏垂下眼睑,收回视线,满脑子都是那条黑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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