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让顾秀冉烦她烦的再也不用搭理,那她以后就清净了。
却不知,顾炼早用眼神把吴缯警告好几遍了。
顾秀雨见吴缯自从一上船就不顾得搭理她,心中郁闷的不行,走过去拉拉大哥的袖子道:“哥,你看顾明月,缠着吴公子就不放了。”
顾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他的妹妹们一个两个三个的都看上了这个吴行简。
虽然吴缯长得不错,可还有一个黄素在旁边摆着呢,怎么一个个都看了花言巧语的?
难道女人都最喜欢听好听的?
拍拍自家妹妹,顾炼道:“你若是无聊就去和黄慕白说话,翩翩那我得过去看着。”
顾秀雨唉唉两声,自家大哥依旧两大步就走了过去,随后拖个圆凳坐在了顾明月身边。
“顾明月顾明月”,顾秀雨气得连声念叨,“到底谁是你亲妹妹啊?一个扁丫头片子,吴公子和她有什么好聊的嘛!气死我了简直。”
顾秀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笑着接话道:“谁让人家叫明月呢?我们这些星星都不是的当然没法比了。”
顾秀雨看她一眼,语气不好道:“你什么意思啊?”
顾秀冉叹气:“我看大哥对她关心的很,还有…”她说着顿了顿,看向甲板上的黄素,低声道:“那位黄公子也对她特别好,你还记得那天吗?她不知怎么就晕倒了,黄公子紧张地可是两大步就奔了过去。”
顾秀雨紧绷着脸不说话,顾秀冉又道:“我总觉得,明月啊,她从那次落水再醒来就很不对劲儿…”
顾秀雨白她一眼道:“你这么神叨叨的,更烦人了。”说罢甩手便去了甲板上。
顾秀冉嗤笑一声,眼中是不甘是苦涩。
往往名字叫明月的人,更容易成为沙粒啊。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船行大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帝京西城码头,顾炼抹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揽住翩翩便半拖半抱的的下了船。
吴缯不过是吩咐小厮把白梅给老祖母送去的功夫,再转眼就不见了顾明月,顿时拉住黄素抱怨道:“这景之把我当狼来防了啊?他对他亲妹妹也没这样小心……”
想到那天马车里,他看到的好友那时的神情,吴缯顿时打了个冷战,妈的,肯定是他想多了。
根本不可能这事情,光看这顾景之对他小堂妹的保护程度,他就根本不可能有那种感情。
黄素看了吴缯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要怪也只能怪你平素太浪荡,哪个哥哥都不会放心让妹妹落到你手里?”
吴缯呵呵干笑一声,试图摆脱刚才那个惊悚的想法,他大声说道:“有这么贬低自家哥们儿的吗?”
几人下了船就一路向城中最大的绣庄而去。
顾秀冉抱着包裹,笑意盈盈地满足道:“今天的刺绣应该能够卖个高价了,往日我们几个女孩子,都不敢去那个最大的容德绣庄去的。”
吴缯似又恢复了没心没肺,摇着扇子道:“小冉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只要你的刺绣好,就不用怕。容德绣庄是我姨母开的,她那里收的刺绣都是只看绣得好不好?”
“真的啊?”顾秀雨吃惊道,“如果我以后也能开一家这么大的绣庄就好了。”
吴缯把扇子背在脑后,说道:“这也不难啊,等你哥中了进士,让他送你个铺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顾秀冉笑道:“我没那么高的想法,只要能够在这样大的绣庄里当绣娘就满足了。”
吴缯说道:“我姨母过年时还说现在绣娘不够呢,你可以问问啊。”
顾秀冉愉快地嗯了一声,满满的活力和笑意。
普通的绣娘当然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在帝京,每个有些规模的绣庄都有他们的特供绣娘,像容德绣庄的那两位特供绣娘,据说就连宫里的贵人们都很喜欢她们的绣品。
特供绣娘的地位很是特殊,因为时人对精美绣品的推崇,便是许多大户人家对特供绣娘也都是很礼遇的。
顾秀冉第一次进京卖绣品,听到绣庄那些人对特供绣娘的赞美,心中就充满了向往。
她不能依靠父亲,弟弟太小无法依靠,只有通过这条路,抬高自己的身价,日后嫁入贵门也不是不可的。
而今听到吴缯的话,她的这种想法便更坚定了。若能进入容德绣庄,以后说不定还能接触到吴缯的母亲,她有把握被他的母亲喜欢。
这边说的热热闹闹,另一边顾炼护着顾明月也很热闹。
顾明月许久都没有见过“家乡”的街景了,一路走来有种目不暇接之感。
前世她也跟父亲一起来过帝京,却没有今天这种鲜活、美好的感觉。
顾炼见她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问道:“累不累,大哥给你叫个轿子坐?”说着拿衣袖给她沾了沾额上的汗。
顾明月摇头,“走着才有意思呢。”
其实一下船时,吴家和黄家都有轿子在那里等着,不过顾秀雨顾秀冉都想步行好好逛逛帝京,几人一商量便都走着去吧。
顾炼当时便担心翩翩体弱,所以一直注意着她的状况。
这时黄素走过来道:“前面有个茶棚,我们过去歇歇脚再走吧。”
“景之,你去前面喊他们三个,我和明月先过去要茶。”他又道。
顾炼抬头看去,那三人离他们也并不太远,便道:“你看好翩翩”,然后松开了从下船来就紧紧握着的那只触感极好的小手。
在茶棚找好位置坐下,黄素点了几杯酸梅茶,等上茶的功夫,他问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景色的顾明月道:“明月,我能叫你翩翩吗?”
顾明月想了想,这几天他们也都算是熟人了,且她也很不习惯别人喊她明月,便点点头。
黄素笑了笑,说道:“翩翩,你大哥对你一直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