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说什么时,却被那人伸手止住了,“别吓到我的小美人儿,小美人儿爷我见多了,这么赶着投怀送抱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男子话音一落,身后的狗腿子也都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顾秀冉几乎被吓傻了,有一瞬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下一刻,男子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仔细打量。
对上一双满是淫色下流的眼睛时,顾秀冉尖叫出声,她喊道:“翩翩救我”,手也尽力向后拽。
顾明月本来讨厌顾秀冉也不至于看着自家姐妹在大街上被人轻薄,然而还没等她刚站起身走过两步,便听到她喊了这么一句,紧跟着就觉得腰前束带一紧。
还没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顾明月就这么被顾秀冉拉的一个踉跄,直接趴到了那男子的脚边。
听到声音跑过来的顾秀雨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片刻后她后退两步,迈开脚步跑向颂和茶楼。
路人们也都在没反应过来时被这神转折弄蒙了,都立在当处,不知道该不该围观。
不远处有一顶轿子行来,里面的人将这一幕完完全全收在眼底。
“这心够黑”,男人看着外面的眸子升起兴味,真是不知道,女人的心能黑到哪一步呢?
前面扛着轿子的粗壮大汉不由低呵一声,微转头向后道:“爷,这登徒子太可恶了,让三关过去帮帮那两位可怜的姑娘吗?”
穆蕴的声音悠悠然然:“可怜?不一定啊,再看看吧。”
“呦,你们看看,又出来一个小美人,还是五体投地朝爷来的。”他说着放开顾秀冉,蹲下身钳住顾明月的下巴,打量片刻沉吟道:“长得不错,只是太嫩了。不过,看在你这姐姐长得不错的份儿上,也可以把你一起收了。”
顾明月此时却并不害怕,只是这一摔把她摔得不轻,双肘处火辣辣的疼,腰带也不知被顾秀冉扯开没有。
面前的男人一脸被女色掏空了身体的脸,顾明月强忍着被他捏住下巴的恶心感,开口道:“你他妈先扶我起来再说其他的行吗?”
上一个敢调戏她的人,被她爸爸弄到了监狱待了大半年。
那还是她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上海旅行时发生的事。
这都多少年了,竟又见调戏?
顾明月不害怕,真的不害怕,但是她的肺快要气炸了,顾秀冉竟然这么恨她,不然何以如此狠。
男人点头,嘿了一声:“这妞儿有意思”,二话没说就把顾明月给扶了起来。
顾明月一直拿手按着腰部,站起来一看腰带只是被扯成死结了,顿时放下心来,一把就甩开男人滑腻恶心的手。
旁边的路人又被这意料之外的神转折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顾秀冉见推出顾明月自己仍然不能走,又想颂和茶楼离这里并不远,她只要坚持一会儿就好了,现在先走了反而不好。
至于她拉顾明月出来,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抵赖,但她可以是吓坏了,也可以是本来是叫顾明月跑的,谁知道她自己冲了上来?
此时她便声音悲戚,迟疑着上前一步道:“翩翩,你怎么样?这位公子,你们放过我姐妹吧。”
“翩翩”,男子一听,眼中淫色更重,“真是个让人忍不住就想疼爱的名字。小美人儿,爷我是帝京防卫之子顾秉安,最近正想续娶两房小妾,只要你们跟了爷,爷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顾秀冉急急哭道:“翩翩,你别想不开,咱们虽日子穷苦,也不能为妾啊。”
路人听了,皆是附和,更有热心人道:“顾公子,你就放这两位小娘子走吧。”
然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狗腿子一脚踹翻,“什么贱民也敢管我家爷的事。”
穆蕴让把轿子停在一边,修长的手指缓缓叩打着窗棂。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顾家的人就作吧。最好,今天能把这两个女人抢走,然后女子贞烈自杀,搞出命来,他能让顾淮兜一时绝不会让他兜住超过两年的时间。
穆蕴眼中有笑意闪过,就这样的蠢女人死了也不可惜,反倒能多省出一份口粮,反而是那个黑心的,死了可惜了。
顾明月觉得手肘肯定蜕皮了,疼得根本不想说话,然看到狗腿子一脚就把那帮腔的大爷踹翻,她怒从心来,两步上前便甩给他一个耳光。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在想,这姑娘有病吗?
“你就是一个官儿子的狗腿子,不是衙役不是巡城校尉,这大爷又不是罪犯不是欠你钱,你凭什么打人?”顾明月义正言辞。
她不是义薄云天,却看不惯这么欺负人。说起来,也是和爸爸妈妈去上海旅行时受的刺激太深,那时候,随便一个外国人都能把中国人在大街上弄死,而中国人就连官府的都不敢多说一句话,那种悲愤恨怒常常会在心中滞留很久。
爸爸有次为了救一个被日本人往死里虐打的孩子,断了四根肋骨还被在监狱里关了三四天。
妈妈好不容易找人把爸爸弄出来,问他下次能不能冷静点处理,爸爸只是笑笑,说:“兰子,火都能把血烧干,还怎么冷静处理。”
然而在这里,在全是一国之人的地方,还能见到有人这么嚣张的打人,顾明月只觉得她的血也快烧干了。
“有本事你去和那些鞑子人打啊”,她又紧接着吼道,“欺负本就比你弱小的人很有成就感吗?”
狗腿子顿时蒙圈了,好一会儿才捧着脸转向自家爷:“爷,这臭女人,她打我就是打您啊。”
顾秉安也在蒙圈中,路人集体蒙。
这位姑娘,你了解你现在的处境吗?
穆蕴微怔过后,忍不住低笑摇头。这不是个蠢女人,是个傻大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