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拓的双眼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目无焦距的看着别处,“不,你不在,你怎么可能离我这么近呢。”
“我真的在这,我们刚才还在一起吃饭呀,你不记得了?”
“吃饭?”丁拓手抚着额头想了想,而后惨然一笑,“我记得,我怎么不记得?有人打电话和你说他爱你,我都听到了,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林执风和我打电话的时候丁拓都听到了?听到林执风说爱我?那就是我的手机开扩音的时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么不巧的事,竟然恰恰被丁拓听到了那一句,难怪,难怪,丁拓会突然不见,跑到顶楼。
抑郁症的人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
他当时一受刺激就想不开来到了顶楼。
“这么高,你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就此结束?我再也不用这么痛苦的活着,再也不用一次又一次的心痛,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丁拓展开双臂,小声的呢喃着,似乎在说给我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而我被他的动作吓得心猛的一失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摇头,不停地摇,拼命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继续慢慢的走向丁拓,“丁拓,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你过来好不好?我求你了,你过来。”
丁拓目无焦距的看着我,语气中充满悲凉,“我活的太痛苦了,还不如一了百了。”
不!我拼命摇头,我没想到丁拓竟然悲观到如此地步,竟然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到底在过着怎样非人的日子?
他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丁拓,还有二十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好不好?我想吃蛋黄馅的月饼,我们一起吃好不好?”我想到高三那年中秋节丁拓订做了一个像披萨那么大的蛋黄馅的月饼送给我,那是我和他之间仅有的一次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了。
果然,丁拓一听这话,黑曜石般的双眸亮了亮,他语带不确定的问着我,“一起吃蛋黄馅月饼?”
“是啊,我们一起吃,像披萨那么大的月饼,好不好?”
丁拓犹豫了,而后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再次向我确定般。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不会想着去死了,只是他的抑郁症发作了,不能再让他受任何刺激,我能做得就是给他力量,给他对生活重新充满希望和激情的力量。
我慢慢的朝他伸出手,“丁拓,把手给我!”
丁拓的手紧紧的捏成拳,似乎还在与自己做着思想斗争。
“把手给我。”我知道不能催促他,只能又轻轻的朝他轻笑着说道。
终于,丁拓伸出一只手,慢慢的颤抖着握住我的手。
我的心在刹那间落地,刚才失重的感觉终于消失,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过来,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抱住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丁拓也紧紧的抱着我,比我用的力气更大,似乎要将我渗进他的身体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