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秦苏木若是有幸遇到珍爱一生的,会因为保护不了她而痛苦一生。若是性子薄凉些便罢了,毕竟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可他知道他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思索了许久皇帝对洪公公道:“去把老六叫回来。”
秦苏木出了信阳宫,脸色不大好,看来他这位母后已经开始关心他的婚事了呢。
说到婚事,他又想起那胆大包天丫头。果然是小孩子,从前三天两头喊着要嫁给自己,现如今绝口不提了。
好一个喜新厌旧的丫头。
刚回到自己的宫殿,洪公公又过来了:“六皇子,陛下请您再去一趟。”
秦苏木疑惑,跟着洪公公又回去了。
秦苏木进了信阳宫,皇帝就让众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了洪公公一个人。
皇帝好好的坐在那儿:“老六,你也不小了,朕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你立个王府。
朕老了,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趁这几年朕身子骨还算硬朗,还是让你出宫历练历练吧。”
皇帝的意思洪公公自然知道,皇帝早早就留下遗诏,要立六皇子为新帝。
皇帝想的是,如果到时候六皇子有能力担此重任,那遗诏就用那份,若是没有,他还是希望他的儿子不要再走他的老路,弄的一团糟,一点自由都没有。
六皇子是皇帝一手带大的,难免对他疼爱了些,六皇子在皇帝的羽翼下长这么大,心计和城府难免不够。
加上俪皇贵妃没有娘家人,六皇子就没有助力,皇帝可是什么都想好了。
秦苏木疑惑,问道:“父皇为何这么说?”
皇帝:“你除了朕的宠爱,什么都没有,将来如何斗得过你那么多兄弟?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朕会请礼部准备。你下去吧。”
秦苏木行礼,退下了。
他的父皇是打算让他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明白父皇的意思。其实秦苏木想说,他早就已经这么做了。
不过既然父皇有这样的心意,他接受就好了,别的不用说。
皇帝喝着茶,想了想,还是觉得难受:“洪盛,你说朕这做,会不会太对不住朕那几个孩子了,毕竟老二老五都是个成材的。”
洪盛自然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说:“陛下多虑了,六皇子是个心地好,懂事的。”
也不能怪皇帝,皇帝并非太后亲生,而太后皇后都是一家人,他的后宫就是各种权利世家,盘根错节的存在。
每一个都牵扯着各种权势,轻易动不得。
当初为了对抗太后娶了太多权势,如今被各种权势逼的脱不了身,也算是皇帝自作自受了。
若不是秦苏木有皇帝护着,又没有母家,早就“夭折”了。
反正一个除了宠爱一无是处的皇子,就算有机会问鼎皇位,也能被他们拉下来。
所以早就知道皇帝是什么想法的秦苏木心是很累的。
这哪里是对他好,他一个只有宠爱没有势力,没有大臣追随,甚至还没有参与朝堂的皇子…
哦,一无是处。
秦苏木躺在自己的宫殿里,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南毓,出宫立府邸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毓儿想找他随时都可以过来。
“四儿,端些果子来,顺便准备一下,明日出宫,让卫八和卫九也准备一下,明日和本皇子一起出宫。”
秦苏木起身走到琴边上坐下,惬意的拨动旋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来形容此刻的秦苏木最合适了。
平荣候府
南毓泡着香香的莲花瓣浴,哼着调调。除了送去南夫人屋里的那些莲花,剩下的全变成花瓣丢进南毓浴桶里了。
再加上牛奶,南毓开始臭美了。
白寇被南毓叫去厨房给她煮东西吃去了。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是容易觉得饿。白薇在外面等着,等南毓泡好了进来伺候。
正玩着水呢,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人跑了进来,将刀一下抵在南毓脖子上。
白薇听到动静,询问:“小姐,怎么了?”
黑衣人:“敢透露一句我就杀了你!”
南毓点头:“没事,估计是阿呆在闹呢。”
“这位英雄好汉,能不能放下你的刀子,我怕你手抖…”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在家沐浴都能遇到这种事,祸从天降啊!
那黑衣人确定过南毓不会反抗之后,才注意到,现在泡在里面的可能是个女娃!连忙点了南毓的哑穴。
背过身去:“穿好衣服。”
南毓都快气炸了,可是没办法,她知道自己和外面几个丫鬟都不是这个黑衣人的对手。
乖乖的穿上衣服,委屈巴巴的…虽然她是女的这件事还不是那么明显,可是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好不好,就这样差点被一个陌生男人给看光了!
南毓还注意到,他好像受伤了,因为她看到了许多血迹。
不一会,南毓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小姐,小姐?”
黑衣人拿刀顶着南毓的脖子,解开了南毓的哑穴。“白薇,怎么了?”
白薇:“回小姐,官府的人过来了,说是逃走了一名死囚犯,杀人狂魔,有人看见进来了,官府的人说要查看呢!
好像是李大人亲自来的,已经快到咱们院子了。小姐需要奴婢进来伺候您穿衣吗?”
黑衣人明显有些慌了:“快想办法。”
南毓觉得头疼:“大理寺少卿亲自过来,我是想拦也拦不住啊,你看,这地上都是你的血迹!”
黑衣人沉默了,其实他完全可以用南毓的性命要挟官府的人,让他离开。
可是,且不说这么大个浴桶在这里,就算没有浴桶,光是他从她的闺房里出来,南毓的清誉都会被毁…
还好,这个死囚犯显然良心还没有泯灭到这种地步。
“我今日帮了你,你这条命,是不是就该给我?”南毓此刻不慌不忙,既然对方还有一点良心,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要挟他了。
黑衣人想了想,点头:“你这小丫头,倒是不做亏本的买卖,胆子忒大了,要我的命,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