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傅谨言多半是不信的,但她断然不会让崔瑛去靖王府打探真假。
毕竟祖母谋夺孙女的吃食方子,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儿,她必定不愿在心上人跟前展露自家的这些阴暗面。
自个的蛋糕方子暂时算是保住了。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出其他幺蛾子,可不好说,横竖见招拆招就是了。
又过了两日,傅府突然收到宁王府派人送来的请帖,请傅谨言姐妹三日后去参加宁王妃的生辰宴。
这下如同油锅里洒了一勺水,整个傅府上下都沸腾了。
傅老夫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又是叫人去天/衣坊请裁缝来量体裁衣,又叫玲/珑阁的掌柜送首饰来给她挑选首饰。
甚至还叫牛二将马车跟拉车的两匹马都洗刷一新。
完美展示了什么叫“上蹿下跳”四个字。
毕竟都是自个的亲孙女,又是去宁王府这等尊贵的宗亲家赴宴,傅老夫人不好闪着傅谨语,故而这次裁衣跟采买首饰,也有她的一份儿。
不过细节上就一言难尽了。
首饰不如傅谨言的精巧就罢了,衣裳选择上,给傅谨言选的是藕色立领对襟长衫配茄紫褶裙,既显稳重又显气色。
而给傅谨语选的则是草绿褙子配姜黄抹/胸,下搭墨绿百迭裙。
她身/前傲/人,配上那张艳/丽的脸蛋,在一身惨绿的映衬下,既俗/艳又刺眼。
照完镜子,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虽然此番去宁王府赴宴,她有甘当绿叶衬托傅谨言的自觉,但傅老夫人如此毫不掩饰的行径,未免太不含蓄了些吧?
就连傅谨言这个即将要去接受未来婆婆宁王妃相看的人儿,都觉得傅老夫人太过了些,叫外人看着不像。
忙进言道:“妹妹皮肤白,不如换柳黄褙子、宫墙红抹/胸配葱绿百迭裙?”
傅老夫人一口拒绝道:“我看她身上这身就很不错。”
生怕傅谨语出幺蛾子,她忙不迭的催促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吧。”
傅谨语好脾气的笑了笑:“祖母说好,那定然是好的,不好也是好的。”
这话意有所指,傅老夫人抿了抿唇,只当没听到。
傅谨语也没据理力争,横竖今儿她又不是主角,只是跟去吃瓜的吃瓜群众,打扮那么光鲜亮丽作甚?
想到原著里头今儿会在宁王府发生的狗血事儿,她就顿时心潮澎湃,狠掐了好几下手心,这才忍住没“嘎嘎嘎”的笑出声来。
女主被恶毒女配下春/药,女主机智的避开猥琐男,却一头扎进男主怀里。
药性发作,对男主上下其手,男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险些崩溃,但尊重女主的心终究上了占了上风。
并未真的成就好事儿,只是用嘴将她数次送/上/云/霄。
傅谨语握拳,这样激动人心的场面,她必须要围观到,排除万难也要围观到!
傅谨言见傅谨语脸上挂着痴笑、两眼冒着精/光,不知在谋算什么,心头一跳,忙问道:“妹妹想什么呢,高兴成这样?”
傅谨语想也不想的就回道:“想到一会子宴席上的美味肉菜,我就止不住的兴奋。”
傅谨言:“……”
他们傅家虽比不得宁王府富贵,但也是顿顿鸡鸭鱼肉,至于一副十天半月没开/过/荤的模样么?
只怕惦记宁王府的肉菜是假,惦记世子是真。
她恨恨的握紧了手心,若非靖王横插一杠,世子早就将她除掉了,哪会任由她继续蹦跶着恶心人?
*
到了宁王府时,已有不少宾客到了,门口石狮子两边簪缨八宝车、朱轮华盖车以及黑漆平头马车停了数辆。
曹坤家的上前递上请帖,立时有个小幺儿过来领路,指挥牛二将车子驶进侧门,停在仪门处。
另有一婆子上来行礼,然后带她们去正院拜见宁王妃。
宁王妃在正院明间升座接受众人拜寿,傅谨语她们进去时,好巧不巧和姝郡主正在向宁王妃展示她的寿礼——一尊羊脂白玉南海观音像。
宁王妃礼佛虔诚,这寿礼显然是用了心的。
和姝郡主余光瞅见傅谨言,顿时笑道:“哟,是傅家两位妹妹来了。”
傅谨言、傅谨语先蹲/身给宁王妃行了大礼,然后又朝和姝郡主福了福身。
和姝郡主脸上挂上假笑,“和颜悦色”的问傅谨言:“不知傅家妹妹给五舅母准备的甚寿礼?”
今儿来拜见宁王妃的计划,是崔瑛跟傅谨言个把月前就盘算好的,故而傅谨言一早就开始筹备寿礼了。
她从容的接过丫鬟彩屏手里的包袱,打开之后,将里头的炕屏拿出来,亲自呈到宁王妃身畔的高几上,谦虚的笑道:“给王妃娘娘绣了架小炕屏,还请王妃娘娘莫嫌弃。”
宁王妃斜了傅谨言一眼,又斜了那架炕屏一眼,随意道:“你有心了。”
显然对出身低微的傅谨言不甚看得上。
就在这时,突听坐在宁王妃下手的一个年轻小媳妇“哎呀”一声惊呼:“这是双面绣?”
坐在那年轻小媳妇身边的一位中年贵妇起身凑上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太孙妃不愧是江宁织造郎中家出来的,眼光忒毒辣了些。”
太孙妃秋氏拿团扇遮脸,羞涩笑道:“九叔祖母过奖了。”
“这是双面绣?”宁王妃讶然,虽是问句,但既然太孙妃跟燕王妃都这般说了,想来是作不了假的。
她不情不愿的夸赞了傅谨言一句:“你年纪轻轻的,竟会绣双面绣,想来在针黹上头没少下功夫,是个伶俐孩子。”
然后忙不迭的转开了话题,看向傅谨语:“你姐姐送了双面绣炕屏,你送给本王妃什么呀?”
傅谨语接过谷雨手里的匣子,呈给宁王妃身边的丫鬟,讪笑道:“臣女针黹不行,琴棋书画也不精通,只好替王妃抄了一卷金刚经,请慈安寺方丈了尘大师给开了光,还请王妃莫嫌弃。”
嫌弃也没法子,别指望她会花银钱跟心思替傅谨言的未来婆婆张罗寿礼。
把练字时顺道抄写的经书拿去请了尘方丈随便念上几句,就算开过光了。
这点面子,了尘方丈还得给的,毕竟若不是自个救活了靖王太妃,慈安寺保不住不说,他也休想活命。
“请慈安寺方丈了尘大师给开了光?”宁王妃感兴趣的一挑眉,了尘那个老秃驴那可不是谁都能请动的,傅二姑娘竟有这本事?
翻开第一页后,她沉默了。
这狗爬一样的字,竟是翰林家的小姐写出来的?
三岁小儿怕也比她强些吧?
她是哪来的底气拿着这样的经书找了尘开光的?又是哪来的底气送这样的经书给自个当寿礼的?
传闻傅二姑娘尖酸刻薄、不学无术,她原还以为是别个夸大其词,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宁王妃勉强笑道:“你有心了。”
然后将佛经放回匣子里,吩咐丫鬟:“送到本王妃的小佛堂去。”
字虽丑,但好歹是了尘那秃驴开光过的,供在佛前也算虔诚。
和姝郡主在一旁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小家子气!”
傅谨语突然笑道:“哎呀,我昨儿打发丫鬟去给靖王太妃娘娘请安时,太妃娘娘问起我准备送宁王妃甚贺礼,丫鬟回说我打算送亲自抄写并找了尘大师开光过的佛经,太妃娘娘还夸赞我大方,竟连了尘大师开光过的经书都舍得送人。”
未免突兀,她又恭维了宁王妃一句:“送旁人舍不得,但送宁王妃娘娘臣女还是舍得的。”
和姝郡主:“……”
竟然将靖王太妃抬出来给自个撑脸面,忒无耻了些!
偏她是靖王太妃的救命恩人,即便靖王太妃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怕也不会在意。
但若自个为打傅氏姐妹的脸,而伤及靖王太妃的颜面,靖王怕是要恼。
和姝郡主那叫一个后悔,针对傅谨言就单针对傅谨言呗,招惹傅谨语作甚?
宁王妃忙道:“太妃娘娘说的很是,傅二姑娘果真大方,是本王妃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就算自家王爷是皇上亲弟弟,但靖王可是他们的十七皇叔。
他揍不了皇上,还揍不了自家王爷?
心里不免有些责怪太宗皇帝晚年失德,八十岁高龄了还生下靖王这个老来子。
搞的他辈分如此高,连皇上都得让着他,他们宁王府更是招惹不起。
和姝郡主跟宁王妃如何想的傅谨语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靖王太妃跟靖王这两头老虎可真给力,她随便扯一扯虎皮,就能所向披靡。
哎呀,狐假虎威的感觉真是太舒爽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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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穿书后我渣了未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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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穆清穿成江南富庶商户之女,享受了十八年美好富足生活后,却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是一本后宫文里的“贤惠正妻”——
按照原著剧情,她将在十八岁时嫁给还是穷书生的男主,举全家之力资助他考科举、入朝堂,为他持家理财,照管各种小妾姨娘庶子庶女,然后在他登上首辅高位时,积劳成疾,抱着诰命封号含笑而逝……
这是何等可怕的命运!
必须不能忍!
为了闪避剧情,她借着去都城谈生意的机会给自己找了个“假”夫君——契约雇佣的那种。
这位夫君貌美如花、温文尔雅,穆家上下对他都十分满意,穆清更是跟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直到一年后她按照约定提出和离——她温文尔雅的夫君瞬间就黑化了:
“夫人想要和离?”
穆清看着她的夫君身穿金光闪闪的龙袍微笑着靠近,忍不住瑟瑟发抖:“要不……咱再续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