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许抬起头：“进来吧。”
“属下让人做了些早点。”季望舒端着早点进来了，一眼便看到顾如许手里攥着的两把筷子，手边放着一摞已经被撅断的，不由得怔了怔，“您一大清早的，这是……”
她默默放下了手里的两截，干咳一声：“我……练练手劲儿。”
“教主好兴致。”季望舒将早点给她搁在桌上，“一会儿属下吩咐下人来收拾，您先歇会儿吧。”
闻言，她放下了撸上去半截的袖子，拍了拍手，接过递到眼前的帕子，擦了把脸。
看着季望舒的笑脸，她愈发觉得，眼前这位小哥哥就是这坑爹的世界留给她唯一的温度，温柔又体贴，还知道给她送早点，简直是魔教中的小棉袄。
系统，我可以谈恋爱么？
她在心中发问。
［壮士，你想干嘛？］
我觉得我恋爱了，我要攻略这个小哥哥。
［可是……季望舒是您的下属啊。］
她暗暗呵了一声。
下属勿啵上司嘴，上司还不能为所欲为一回吗？你把我带到这个破地方，做这个破教主，坑是被你坑了，男主我也答应养了，男主归女主，小哥哥归我这个教主，不是皆大欢喜么？
［亲爱的壮士，您这是在搞事情。］
我到这不就是来搞事的吗？
［这……没有先例啊。］
我难道不是你的亲爱的么，你不宠我了，你连小哥哥都不给我！
系统沉默了片刻，［行，您爱干嘛干嘛，只要您别后悔就成。］
我怎么可能后悔，这么好的小哥哥就在眼前，四舍五入就等于拐到手啦！
她心里简直美滋滋。
“望舒，你……可有婚配？”
季望舒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到这等事，有些愕然：“……属下尚未婚配。”
“可有心上人？”
“没有。”
“平日里没有看上的姑娘？”
在自家教主循循善诱般的询问下，季望舒愈发觉得有哪里不对。
教主为何突然问她有没有看上的姑娘，说实话她真的不懂，她本就是女子，怎会对女子生出什么非分之想，这着实荒唐。
但看教主脸色，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她又不好将话说得太直，拂了教主的兴致。
迟疑片刻后，她拧眉道：“教主怎么问起此事了，属下一心效忠红影教，无意于男女之情。”
“你别介啊！”顾如许心头咯噔一下，“咱们教规没那么严，感情这种事，说来就来，你不用太克制自己的。”
季望舒一脸懵逼：“属下没有克制自己啊。”
她真的对女子没什么想法！倒不如说若是她真有这等想法才可怕呢！
“我的意思是……唉，算了，慢慢来吧。”顾如许平复了一下心情，先安心吃些东西。
至于小哥哥——迟早都是她的人！
喝了半碗粥，顾如许抬起了头：“望舒，城中玉衡庄出的那档子事，你可有耳闻？”
在她面前，季望舒自然不会有所隐瞒：“此生阁早已派人查了这件事，已经有了眉目。”
“我听说……”她犹豫片刻，继续道，“听说玉衡庄丢了块牌子。”
季望舒想了想：“似乎是块名不见经传的铁牌子，属下在青州城多年，也是头一次听说此物，也不知其来历，不过既然引来争抢，想必不是个普通的玩意儿。”
自然不是“普通的玩意儿”，那玩意能让她多活三十天呢！
“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季望舒道：“兰公子已经将线索整理出来了，多半是长生殿下的手，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冒着得罪犀渠山庄的风险，去抢一块牌子。”
“长生殿……”果然与她昨夜偷听到的一样，看来她是得想法子去那个什么束州一趟了。
“阮方霆不是什么善茬，他此举怕有深意。”
“那就留个心眼儿。”顾如许道，她不认得什么“阮方霆”，长生殿也是才听说，但从季望舒的脸色来看，多半不是个省油的灯，江湖嘛，最不缺的就是搞事的人，“玉衡庄丢的这块牌子，能查多细查多细，犀渠山庄名下的庄子被人打劫了，剑宗那边势必不会袖手旁观，至于他们更在意丢掉的牌子还是剑宗丢了的脸面，就不好说了。”
她惦记那块牌子，是为了三十天的寿命，但旁人盯上这么个破玩意，就值得深思了，直觉告诉她，那块牌子许是块宝贝，若能夺回来，指不定还能换不少银两。
别怪她见钱眼开，她穷啊，她得养教糊口啊，还有一群属下嗷嗷待哺，可谓任重而道远，堂堂教主连个零花钱都少得可怜的日子，铁定是过不下去的！
“是，属下会留心的。”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颇为重要的事，“你替我打听一个人吧。”
“您吩咐就是。”
“他叫岳将影，应该……是个男的。”
季望舒沉默了片刻，有些为难：“……敢问教主，此人还有别的特点吗？”
“嗯……”她艰难地思考了许久，干脆地答复了她，“没了。”
季望舒呛了一下：“……好，属下明白了，此生阁八方来客，让姑娘们替您留神，若是有了消息，属下再来告知与您。”
她拿走了顾如许面前的空碗，告退。
“望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待季望舒回过头，便见顾如许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教主还有何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她咽了下口水，“你觉得我使多大劲儿能让人断腿卧床仨月？”
季望舒眉心一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