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写写,你替我写算怎么回事!”贺毅阳说着,一把夺过了笔纸,想了想,就要开始。
江锦安就等着他落笔呢,谁想他也来了温诀刚才那套:“你一边去,别看我的。”
江锦安道:“我看看怎么了,你不是不信这东西能灵验吗?”
“我是不信。”贺毅阳顿了下,说,“那你也叫我看看你的?”
江锦安一愣,捏着花灯的手微微紧了紧,半晌,他淡淡道:“你不愿便算了。”
贺毅阳眨了眨眼,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却是真正的起了兴致,他双眼促狭的盯着江锦安:“你也有秘密?”
江锦安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不慌不忙”道:“我能有什么秘密?”
贺毅阳道:“那你不让我看?”
江锦安:“师父说了,愿望叫人知道便不灵了,你不迷信,我可是迷信的。”
贺毅阳“嘁”了一声,很明显的不信他这套说辞,但是他向来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见他不乐意给自己看,也懒得强求,刷刷两三下写完自己的纸条子,胡乱叠了塞进花灯里,然后转身往河堤边去了。
温诀放出自己的花灯后,在河边站了一会儿,看着那灯随着其他许多灯一起飘远了,方才收回视线。
谁知道这一回头,却不见了自己徒弟几个的身影。
“公子,能让一让吗?”
有对小情侣过来放灯,因为没有位置了,所以想让温诀腾个地方。
温诀微颔了颔首,从河岸边退了开来。
走出人群没多久,远远看见贺毅阳走了过来,这小子手里抓着包零食吃的嘎嘣噶嘣的,注意到就剩他一人,含糊着问道:“师父,他俩人呢?”
温诀道:“你们没有一起?”
贺毅阳咽下满口的零嘴:“我刚买吃的去了,他们不是同您一起的吗?”
“这俩家伙,走了也不说一声。”贺毅阳不满的数落了两句,然后很快就将他们抛到了脑后,“师父,您吃吗,我这有刚出锅的花生瓜子和松子儿,还热乎着呢!”
在贺毅阳心中,温诀的形象十分端庄典雅,他本是随口一问,压根没想着温诀会乐意吃这些个,谁想话一出口,对方竟直接朝着他伸出了手。
贺毅阳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将整包都放在了温诀手里,面上的表情甚至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意思,殷勤道:“这家的炒货好吃的很,我出来时候就想买点儿了,就是不顺道儿,可没想到他们竟直接把摊子摆到了这边来,这一包里好几个口味呢,师父您尝尝,尝尝啊。”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温诀的赏灯之旅,变成了坐在河边石块上吃炒货。
师徒二人这边悠闲的磕着多味儿松子花生,一边吹着秋日清风,好不悠然惬意,却不知那边殷无咎与江锦安师兄弟二人,正挤在人堆里沿着护城河跑了一路。
殷无咎行了莫约有五六百米,停下步子往回看了一眼,心中估摸着师父应该注意不到这边了,拨开挡路的游人挤到河边,拎起衣摆就要往下跳,不想脚刚离地,就被一人用力拽了回去。
殷无咎一顿,回头看过去,却见是个身着锦衣年轻公子,那公子五官精致,模样秀美,肌肤柔嫩,好看的雌雄莫辩。
“公子为何拉我?”殷无咎道。
“你有什么想不开,为何要跳湖寻死?”对方皱着眉头道。
殷无咎:“……公子误会了,我并非想不开。”
那人道:“你分明是要跳湖,我岂能见死不救!”
“我……”殷无咎顿了下,道,“我东西掉进湖里去了,我只是想要捞起来。”
“捞东西?你知这护城河多深吗?听说底下还有暗流,就是会水的人,掉下去都不一定能活命的,而且如今天气渐凉,就算没给淹死,染了风寒也够要命了。”
殷无咎回头看了眼湖面,见那花灯又飘远了些,心中一时有些焦急,脱口便道:“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这便不劳公子费心了。”
“你——你这人怎如此不识……”一句话没说完,抓在手心里的人,却已然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殷无咎掰开对方的手,纵身往湖中跳了下去。
这里到处都是人,而且二人之间方才那一番拉扯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殷无咎这么一跳,许多人都看见了,甚至有人吓的大叫了起来。
那锦衣公子更是傻了眼。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殷无咎在落到湖面时,一只脚在水面上轻轻一点,竟然跃了起来,然后几个踏步掠到湖中,停在了一片花灯之中。
“他竟然没掉下去!”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凌波微步?天!”
“这位公子,莫非不是尘俗众人?我就说,那有凡人能生的这般好看!”
“咦!他在干什么呀,为何站在湖中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满湖花灯之中那一抹清隽飘逸、恍若谪仙的身影,不由纷纷惊叹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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