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殷无咎猛地站起身来,想也没想绕过去将殷弘玉从温诀身上拉开,展臂挡在了温诀的面前。
那浑身戒备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极具占有欲小兽:“皇兄这是做什么?”
殷弘玉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本王不过见你这师父甚得本王心意,想叫他陪本王喝上一杯,又不是要吃了他,九弟如此激动作甚?”
殷弘玉好男风这事儿在帝京之中,几乎已到了无人不住无人不晓的地步,加之他这话又说的直白露骨,殷无咎真是想不多想都难了。
向来谦和有礼的人,忽的沉下了面色,冷着声音道:“皇兄要饮酒作乐,自有无数公子佳人乐意作陪,还请不要为难我师父。”
殷弘玉不屑道:“若我偏要呢?”
殷无咎寒着脸道:“那就休怪弟弟不客气了。”
“好大的口气啊!哦,是了,皇兄差点忘了,九弟如今可是一人之下的亲王呢,比我这个小小的宁王可厉害多了,所以,你要降罪于皇兄吗?”
殷无咎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忽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转过身去对温诀道:“师父,我们走吧。”
“不准走!”
殷无咎也不听他的,拉住温诀便要离开。
殷弘玉视线落在他握住温诀的手上,又见温诀二话不说便要随他离去,忽然一阵怒火上涌,不经大脑便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鞭子朝着殷无咎后背挥了过去。
眼见着那锐利的鞭身就要落到殷无咎背上,忽然,被温诀一个反手给抓在了掌中。
殷弘玉一愣,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便要将鞭子抽回来,但是用了半天劲儿也没能成功,他于是气恼的呵斥道:“你给本王松开。”
“松开,好放任王爷肆意伤人吗?”
听着男人冷冰冰的语气,殷弘玉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后他发泄似的,又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鞭子,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将鞭子扯出来了。
劲韧的鞭身重重抽在地上,发出一计响亮的轰鸣,殷弘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温诀:“本王就伤人怎么了?你不过一介草民,有何资格过问本王的事!”
温诀不知道他突然发的什么疯,掌心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意,叫他完全没有心思再和他多扯,于是他偏头看向坐在那里的殷弘陵:“贤王爷,宁王想必是喝醉了,您还是早些送他回府休息吧。”
“本王没醉,谁再说本王醉了,本王砍了他!”殷弘玉恼怒的吼了一嗓子,又开始乱挥自己的鞭子。
眼见着楼上吃饭的客人们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温诀当机立断,伸手一把点了住他的穴道。
“你——温……”殷弘玉震惊之下险些说漏了嘴,好在收的够快,不然温诀只怕真要凉了,“你敢点本王的穴,你快给本王解了,不然,不然本王要你好看!”
温诀非但没给他解穴,直接连哑穴也封了。
殷弘玉简直被他这行为气红了眼,瞪着温诀的眼神像是恨不能吃了他似的。
温诀避开他的视线,看向殷弘陵:“温某多有冒犯了,只是此地人多眼杂,若闹出些什么终归有损皇家声誉,还望贤王赎罪,温某替王爷将宁王送回府中吧。”
殷弘陵敛起眼中复杂的神情,道:“我等扰了阁下进食才是不该,至于七弟,就不必麻烦先生了,来人。”
片刻,两个身着灰衣的男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在殷弘陵的吩咐之下走到殷弘玉身边,要将他扶起来。
温诀道:“温某还是送宁王一程吧,也好替他解了穴。”
殷弘陵闻言,道:“也好,那便有劳温先生了。”
殷无咎看见温诀一手落在殷弘玉的腰间时,以为他要抱他,下意识说道:“师父,让我来吧。”
“不必,为师来就好。”
殷弘玉显然和殷无咎想的一样,布满阴霾的一颗心顿时恍若见了阳光般,明丽绚烂起来,与此同时心跳也跟着有些乱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睁开眼睛时,天地都调转了过来。
殷弘玉:“……”他竟然,竟然就这么将自己抗在肩上!
温崇洲,你当本王是什么,一文不值的破麻袋吗?
就连殷弘陵都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哑口无言了
而看着温诀扛着殷弘玉往楼下而去的背影,殷无咎在无语的同时,心中也有些不解。
——据他对师父的了解,后者并不是好事的人,可是眼下,师父为何执意要送殷弘玉出去呢?
温诀将殷弘玉弄到酒楼外面时,刚刚那两个侍卫中的一个,已经雇好了马车等在门口。
温诀将人放进马车的同时,沉声开口道:“宁王今日之举,可是忘了先前答应温某的话?”
殷弘玉因为他刚刚那没有半分怜惜的一番运送,头脑充血,从脸到脖子皆是一片通红,眼睛里也满是血丝,此时看着温诀的眼神,透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可怜和狼狈。
温诀顿了下,然后替他解开了穴道。
身体恢复自由的殷弘玉,一下跌坐在了马车里,他看着温诀,负气道:“本王知道,不必你提醒我!”
“王爷记得最好,否则,就休怪温某对你和贤王等人不客气了。”其实温诀并没想过要伤害他们,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封住殷弘玉的嘴。
——他知道殷弘玉十分在意殷弘陵和殷弘清这两位兄长,为了他们的死活,他也该守住那个秘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