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是有些气虚体弱,稍加调养便无大碍了。”沈寄梅道。
“……如此便好。”沈寄梅刚刚那副表现,这时候再说没大碍谁会信,殷无咎也是不信的,只是他知道师父可能正听着,本就担心沈寄梅会说出什么严重的病情来,让师父听见了担心,所以这时候听闻沈寄梅这话,顿了一下之后,立马就接了句。
然而叫他没想到的是,沈寄梅这时候却又突然来了个转折。
他忽然从椅上站了起来,一撩衣摆跪到了地上。
“……”殷无咎有些懵逼,“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的确并无重疾,只是陛下的情况却比身患重疾更为复杂,臣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陛下觉得难以置信,但是陛下请相信臣,臣绝不是信口雌黄,也非胡言乱语。”
殷无咎放在桌上的手轻抖了一下,然后道:“你既说了只是气虚体弱,那开张调理方子便罢了,若是故弄玄虚,仔细朕降你的罪!”
殷无咎的语气是不以为意的,但眼神却有些凌厉,沈寄梅心中本就有诸多顾忌,见了他这态度,一时倒犹豫了起来。
自己就这么贸然说出来,可信度实在太低了,要不还是回去找到曾经看过的那本典籍,再重新斟酌着如何向陛下说明吧!
如是想着,沈寄梅决定暂时将自己检查出的问题藏在肚子里。
可就在殷无咎让他退下时,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沈寄梅一下顿住了步子——这殿内还有旁人!
他慢慢的回过头,看见一人从那扇巨大的山水屏风后走出来。
身形高挑似松柏玉树,叫人只能仰望;容颜绝昳如流瀑飞湍,一眼便使人心神激荡。
沈寄梅愣了数秒,方才回过神来。
他努力的运转着大脑,从自己脑海中的信息里找出了可能与眼前这人相匹配的身份。
——传闻当今圣上有一位师父,文武双绝,并且有一副惊为天人的好相貌,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
“鄙人姓温,单名一个诀字。”既然要问话,温诀自然得先自报家门了,而他的身份在大商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想必对方也是有所耳闻的。
沈寄梅拱手一礼:“下官沈寄梅,久仰先生大名。”
“幸会!”温诀简短打了声招呼,然后开门见山道,“听沈太医先前的话,似有未尽之言,陛下的身体究竟有什么问题,还请沈大人如实相告。”
沈寄梅闻言心中一惊,随即下意识看向殷无咎,但见年轻的帝王眉宇轻皱,神情有些慌乱,在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时,先是收敛了神情,然后给了自己一个警告的眼神。
看那模样,显然是不想自己多说的。
沈寄梅一时之间有些两难。
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陛下似乎不想自己多说什么,本来还奇怪陛下怎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点都不好奇,在看到温诀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陛下的心思——陛下是不想自己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被这温先生听见,故而刚刚才匆匆结束了谈话。
可是眼下看来,话语权和决定权,似乎并不在陛下的身上。
所以,这位温先生在陛下的心中,到底占据着何等的分量,等等……陛下如今的情况,莫非,莫非……
沈寄梅想到那种可能性,看向温诀的眼神陡然变了。
温诀被他看的一时也有些不明就里,想了想,道:“沈太医有什么话,尽说便是,不必有所顾忌。”
从温诀出来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殷无咎忽然开了口:“师父,沈太医都说了,我的身体只要稍加调养便好了。”
温诀淡淡看他一眼:“事情是否当真如此,陛下与我,心中都很清楚。”
自从两人互通心意之后,殷无咎就再也没见过温诀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他知道,师父是有些不高兴了!
他嘴唇轻轻动了一下,终究没敢再多说些什么,他知道,师父担心自己,今日铁了心要问出些什么来了,只能寄希望于沈寄梅不要说出什么无可救药的毛病来。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个故事,有一个王朝的君王,曾经以男子之身诞下一子二女。”沈寄梅之前已经给殷无咎打过“预防针”,这时候又具体的铺垫了一下,然后才道,“陛下不是生病,而是有孕了。”
殷无咎:“……”呆愣了数秒之后,殷无咎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手边的桌案上,“胡说八道!”
“陛下息怒!”沈寄梅又跪了下来,虽然忌惮君王之怒,但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万没有再半路刹车的道理,于是一口气将想说的话都抖了出来,“陛下脉象波动不稳,时而流利,时而圆滑,尺脉强劲有力又时而略沉,这是有身之人才会出现的症状,而且据臣诊断,陛下已有两月身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wc我死了,我把这一章更新到了另一本完结文的大结局最后面,我会不会被老编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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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妖言惑众!”
沈寄梅这话说的头头是道,但在殷无咎听来却简直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