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弋轻皱了一下眉,定眼看着面前门,伸手推了一下。
门如焊铁,纹丝不动。
“你,原来这么厉害啊……”卫楼愣愣地看着堆落在时弋脚边,没有起丝毫作用的刀刃。
寒光测测的刀刃,映射着中庭的白到无法忽视的灯光,向旁侧一翻折,冰冷的寒光便落在眼淡神漠的时弋身上,愈发显得少年高深莫测、淡漠如冰、
“诶,这个门交给我!”卫楼见时弋站立一扇门前,主动请缨,“我别的不会,但祁哥基地里的门就没有我打不开……的”
卫楼整个身子都压在门上,试了他开门的各种推拉扯拽……门依旧纹丝不动。
时弋淡然地将手搭在了门上,微敛心神,“咣咔”一声机括响,纹丝不动的门从时弋手覆上的地方裂开了一个缝,紧接着像是被扯着缝隙露出了的棱角,硬生生地将门给从中间扭曲了。
门被开出一个堪堪弯腰能过的通道。
“比……我哥还牛掰呢。”卫楼讷讷地出声,在时弋的眼神警告下,摒气收声,跟着钻进了门。
“还是个暴躁小猫咪。”阮祁听着卫颂报告的情况,抽空看了一眼中庭的两人,转而又问卫颂,“这么说,他已经潜入进来了?”
卫颂:“是,他身手很好,可能在我查到他行踪的期间,已经拿到了不少机密信息。”
阮祁卫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嗤笑了一声,“那些人怎么说?”
卫颂迟疑了一瞬,声音更加冷漠了,“没有回信。”
阮祁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伸手轻点了几下控制按钮,切换了好几个监视器。
无一例外,基地里所有的隐藏的、暴露的监控,一点也没录到那个闯入基地的潜入者。
“看来他们是已经找好替罪羊了。”阮祁嘲讽一笑,“真好,我恰巧也有大礼送给他们。”
阮祁抬眸,似笑非笑地盯着监视器里,进了门,在不足容纳一个成人身躯的门内,拿到了一管晶蓝色液体的试剂的时弋。
浅金色的碎发从耳廓边上垂落下来,时弋在拿到那管晶蓝色的试剂后,整个人仿佛凝滞了一般,不见波澜的瞳眸里闪烁出奇异慌乱的神采来。
时弋捏着那管试剂,手竟然无法抑制地微颤起来,而身体像是经历了晶蓝色液体逐渐注入体内这一过程千万遍,他一见到着晶蓝色的液体,便生出生理性的反胃出来。
翻手将试剂一甩,扔给了卫楼拿着,“收好,其他东西别乱动。”
卫楼小心翼翼地接过试剂,放进随声携带的防震包里,瞥眼看了一下时弋的神情,不敢像刚刚那样乱动了。
但他却在心里暗暗怪了一下阮祁,任谁被这样“邀请”来到基地,也不会太高兴吧。
这一扇门内除了那管显眼的晶蓝色试剂,便无其他了。整个不大的空间里只摆了张能容小孩睡觉的床。洁白整洁,却让人心生寒意。
时弋实在无法在里面待下去,匆匆看了一眼,便回到了中庭。
剩下还有三扇门,时弋依旧覆手在门上,直接破坏掉门,然后进去。
第二扇门里空无一物,连地面都是烧焦的模样,时弋只从里面翻到一张没有被完全烧毁的纸,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字——旧帝国、不见、怪物还有霍滦。
时弋捏紧了这张纸,目光无意识地在仓促几乎不成笔画的霍滦二字上来来回回的扫视。
而后他将纸折叠整齐,塞入自己的衣襟里。
他开始对他的记忆产生怀疑了。
第三扇门里,光线昏暗无比。
中间摆着一张大大的工作桌,而房间的四周,是架了一圈的金属铁杆,那上面甚至挂着干涸了血迹的手铐——时弋脑子里虚碎的浮现起某些记忆来。
累到站立不住的小孩,举着被扣到金属杆上的手,身子无力地倾倒在地上,但却因为手铐的拉力而不得不悬空一点。
休息不好,手腕也被划出惊心的红痕,甚至渗了血丝出来。
紧接着杂乱的画面一转,时弋只能清晰的记得他半曲在地上,手腕疼得厉害正昏昏欲睡,特定时间里没有人敢打开的第三扇门,发出轰然的一声响,金属残骸碎了一地,有亮眼的光芒从外面照射进来。
满脸血气的霍滦站在门前,胸膛起伏不定,浅灰冰凉的眸子里一片狠戾,但在见到时弋的一瞬间就偃旗息鼓。
“你什么人!怎么进来的!”离门口最近的卫楼忽然大叫起来,戒备的和将门彻底砸碎的人身旁离开,顺便将还在愣神状态的时弋挡在身后。
卫楼心里不断呼叫着自己哥哥。
时弋被卫楼的大喊声嚷嚷回了神,他若有所感的偏过头来,见到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场景。
霍滦手掌滴血,额角亦有伤口破损流血,那扇门,被他砸得完完全全。
而霍滦睥睨着眸子,狠厉地望着门内,最后和时弋对上眼的一瞬间,就将那些东西藏匿了起来,徒留胸膛还受情绪影响起伏不定。
时弋伸手摩挲着从进入第一扇门开始一直攥紧的黑石,他释然一笑,将那些闷滞得让人几欲无法呼吸的记忆撇去。
而后他朝着霍滦一步步走去,挺直的肩颈一下松懈了下来,时弋微垂下头,似是无力倾倒进霍滦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