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慎言眉头微皱,他知道凭借原嘉逸的性子,如果没带手机,那肯定就是走得不远,而此时自己已经等了好几分钟,这根本不符合原嘉逸的习惯,不正常。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今天下午都干嘛了?”薄慎言的声音里隐隐有了不安。
宋扬也紧张了起来,他知道原嘉逸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也明白像薄慎言这种豪门世家的日子不好过,那些痛苦的经历没有人能保证不会再让原嘉逸经历第二次。
“手术,手术之后,他下午接了台急诊手术,到现在——”宋扬低头看了眼手表,想尽量将时间精确到分秒来告知薄慎言,但男人之间的互相关注度毕竟没有那么仔细,他只能说出个大概,“他回来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之前,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写了点东西,然后就出去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薄慎言早就变得警惕敏锐,还没等宋扬再次问他原嘉逸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他便大步冲向了监控室。
池深正在脱原嘉逸白大褂里的衬衫,还没解开第三颗扣子,就听到外面走廊有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儿,发现声音停了下来,于是没太在意。
他早已把安全通道的门都锁好了,连着锁了好几层的出口,原嘉逸现在就算是醒过来,也是逃脱无门。
池深觉得没有人会闲到放着好好的楼梯不走,却偏要爬这十几层楼的安全通道,而来找一个在科室所有人印象里,本该下了班、此时并不在医院里的医生。
低头亲亲原嘉逸的眼睛,池深又继续脱他的衣服,“原老师……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放心……”
突然,不知楼下的第几层传来了一声极其沉重的闷响,声音大到吓得池深顿时萎了,他迅速丢开原嘉逸的身子,站起来探头望向楼下的铁门。
看来不能在这里了。
池深重新抱起原嘉逸,顺着楼梯大步朝楼上走去,想要从天台上找另一条路。
楼下踹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池深也跟着走得越来越快。
外面的大雨停了好久,只剩满地的水洼,倒映出原嘉逸软塌塌地垂在身侧的手臂。
池深知道原嘉逸的丈夫可能是发现了他将原嘉逸偷偷带到了这里,但他不怕,只要原嘉逸在他手里,他就一直都有着绝对的胜算。
薄慎言的精神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连自己手中拿着什么东西都已经全部忘记,死命踹开天台门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把粗实得足以当做武器的黑伞。
“哎?有人来了。”
池深倚在楼边的栏杆上,笑呵呵地对薄慎言说道,“你好呀,原老师的先生。”
薄慎言抬眼望去,看到眼前的场面后,他忍不住地往前跨了两步,似是要冲过来解救原嘉逸。
“薄总裁……您可要三思而后行……”
说完,池深侧身让开了一点缝隙,给薄慎言看他身后的景象。
原嘉逸的双手被缚在栏杆上,整个人没有任何意识地垂着脑袋,脸上满是被抽打过后而留下的血口伤痕,任凭池深将他摆成一个令人看了便觉羞耻的姿势。
“嘉嘉……嘉嘉醒醒……”
薄慎言心疼得连轻轻呼气都觉得肺腑震痛。
“……您……确定要原老师醒来吗?他现在待的这个位置,可不是醒来后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的好位置哦。”
池深敲敲栏杆,清脆的声音也没能让昏迷的原嘉逸产生半点反应。
“你想干什么?你想要什么?你说,你不要伤害他。”
薄慎言十分害怕自己在原嘉逸的身上反复体验着恐惧的滋味,面对这样的原嘉逸,他的心中总是涌满了绝望,却又充满着不能放弃的希望。
“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想要原老师……”池深眼睛里罕见的温柔流连在原嘉逸的脸上。
薄慎言不敢用原嘉逸的性命来赌,他不敢反驳,只想保住原嘉逸的命,谁也不知道这只疯狗究竟能干出什么事情。
他伸出双手示意池深冷静,“你,你喜欢他,你喜欢他……是他的荣幸,你当然可以得到他,不过要在安全的地方,好吗?我给你找个好地方,可以吗?”
听完他的话,池深哼笑一声,“但是现在我不光想要原老师了……”
薄慎言盯着他。
池深朝他身后努努嘴,“你去把门锁上。”
“好。”拧好那唯一能进人的天台门的锁,薄慎言转过身来接着等待池深的命令。
“然后呢,然后你想要什么?”薄慎言问道。
“我想要薄总裁跪下,看我如何让我的原老师舒舒服服地醒过来……我想要他醒过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你在他对面,可身体里……却充满了我……哈哈哈……想想就觉得……”池深的眼中满是癫狂,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所应该有的情绪,“……好兴奋啊……啊……跪下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要不我让原老师……”
“扑通”一声,地上的水洼被薄慎言毫不犹豫地弯曲下来的膝盖砸得发出不小的声响,他膝行了两步往前凑近,抬起双手示意池深自己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语气急促道。
“我可以,我当然可以跪下,只要你不……你不要伤害他好吗?拜托你千万不要再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