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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捂着嘴,把碗倒着,告诉他们我喝完了。
    神荼也是一点不剩。
    蒙古族青年把我们围在里面,跳起舞,唱起歌,大黄迎合着他们大声地唱。
    欢迎完了我们他们才散去,我强忍的一股恶心感终于得到了舒缓,捂着肚子,脸都皱在了一起,大黄拍着我的背:你没事吧。
    还行就是有点吃惊,这个东西,比我第一次喝到奶茶还觉得震撼,就是一股,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也不能说难喝,就是奇怪。
    那个是马奶酒,你们喝不惯吧?
    你们?
    我微微一愣,朝神荼看去,他竟然也皱着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我顿时觉得胃里不是很难受了。
    今天,草原上的人不仅要为老人祝寿,还在举办那达慕。那达慕是他们这里的传统节日,为期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各个活动比赛,都已经推向了高潮,比往日都热闹。
    篝火已经点起来了,许多年轻人正在旁边摔跤,老人正在准备服装,等着参加一会儿的晚会。
    做了一会儿观众后,不怕死的大黄又开始搞事情了,他跟在神荼旁边:去参加摔跤吧!在这里,勇士才能得到重视,否则我们怎么和那个人说上话啊?
    还没有等神荼答应,大黄就跑去和正在摔跤的人介绍他,大家开始起哄,欢迎他去参加。
    神荼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走了过去,看着登山鞋轻轻踩在脚下,我都替大黄一会儿的命运感到担忧。
    神荼站在皮肤黝黑的蒙古族小伙子面前,他不仅显得非常地白,而且非常的娇弱,从柔和的手臂线条,到姣好的大腿曲线,是女人想扑倒的完美身材,但是在衣服的掩盖下完全看不出肌肉。
    对面的人扎起马步,重心向下,眼神坚定看着神荼,表情认真。
    但是神荼全程没有任何表情,站得笔直,半张着的眼看上去很随意,但是篝火的光照在他身上,竟然让我感觉到一丝杀气。
    围观的人唱完歌,对面的小伙子就冲了过来,张开手,想要抱住他。
    神荼微侧过身,登山鞋踢在对方的脚踝,一只手握住手腕,一只手掐住腋下,一使劲,十分强装的蒙古族小伙子就被轻飘飘地撂倒在地上,只是倒在地上的时候有点重。
    我说的很多,但实际上神荼的这些动作在一秒钟内就完成了,快得一场摔跤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原本热闹的草原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篝火在噼里啪啦地作响。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正想着是不是这样太不给对方面子,这群人就叫了起来,兴奋地吹起口哨。
    由于神荼非常神勇的表现,我们被安排在了老人的身边,通常是他重要的家庭成员该坐的位置。
    刚刚被摔的就是老人的孙子,叫孟和,输了也没有不服气,反而直接坐在了神荼的旁边,拉着他喝酒,一副崇拜的样子,恨自己不是个女人,不然马上投怀送抱,把他永远留在草原上。
    听说我们是来问地震的事情,就更来劲了,和他爷爷说,他讲一句,让神荼喝一口,不然就不讲了,他爷爷比较宠孙子,立即就答应了。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当然不乐意了,这不是坑神荼么?
    来了这儿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秘密,这边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是当个故事来听,只是背不下来,所以才说老人是唯一知道的人,这不是玩文字游戏么?
    有什么不行的?几个看起来像是孟和父辈的人围了过来,都是天天劳作的人,个个是壮汉,孟和是我们这边最勇猛的小伙子,你摔过了他,喝两杯庆祝一下!
    说话间,孟和已经把酒拿来了,是几缸酒啊!这哪里是一杯一杯算的?都是大碗,他们这里几乎就没有杯子。
    除了我这里,应该是照顾女性,尝了一下,辣得我只吐舌头,连原先那个怪味道我都感觉不到了,不行不行,这酒比刚刚那个烈多了,你喝不了的。
    神荼睨了我一眼,让我闭嘴。
    我讪讪地摸摸脖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喝醉了怎么办。
    孟和作为主人先干为敬,他父辈的几个人吆喝着,神荼的第一碗就下肚了。
    粉唇吻着棕色的碗口,仰起白嫩的脖颈,喉结一滚一滚的,优雅又不羁的迸撞。
    我捂着脸不忍直视,别喝酒的时候也这么禁欲撩人啊,你看看那些姑娘们都看着你呢,要是各个想睡你,我怎么拦得住啊?
    晚会正式开始了,孟和父辈的人坐了自己的位置,但不代表就没有人来起哄了,刚刚神荼的摔跤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他周围一有了空荡,和孟和平辈的人就挤了过来,当然,各个手里拿着酒。
    这个民族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孟和给神荼开开小灶,半只烤羊直接放在这里,一边劝酒,一边割肉,把脊椎骨的肉先给尊贵的客人。
    我虽然坐得近,不是一般的近,我就坐在神荼旁边啊!但是,我觉得肉和我是没什么关系了,安安分分地看表演,苦苦涩涩地喝闷酒,只有还在跳舞唱歌的小姐姐能抚平我内心的寂寞了。
    唉,大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然我还有个人说道说道,我这两天受到的漠视。
    跳完一支舞,都会有人来敬酒,我忙推开,开始拿自己的年龄做文章:我还太小了,不能喝酒。
    敬酒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孩子,胖胖的,大概比我小两岁左右,带着一个帽子,黑多白少的眼睛可爱地看着我,手里捧着一个装酒的银碗:我们这儿这么小就喝酒了,推推孩子,豪迈地说,来,给姐姐走一个。
    小孩子特别听话,仰头就喝掉,喝完还翻过来示意自己喝完了。
    太彪悍了,我想着,也一口闷掉。
    不仅是过寿的老人家里会来人敬酒,甚至跳舞的小姐姐们会拿着酒壶给我们倒酒,这里的男人也很会跳,他们会拿着倒满的大碗来敬酒,和客人一起全部干掉。
    好几轮下来,我手里的杯子都被换成了大碗,喝了不少,脑袋有点不太清楚了。
    这里的酒又辛又辣,喝到肚子里面像烧起来一样,即使是气温骤降的夜晚,也浑身暖和,感受不到一丝寒冷,我渐渐习惯了这种味道,和奶茶一样,喝得越多越觉得好喝。
    孟和劝着神荼喝酒,但是他也陪着,帮忙翻译一句,然后喝一碗酒,撑到最后一句时,终于倒在地上,拍着肚子,嘴里嘟囔着喝不下了,而他的朋友也差不多了,都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神荼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手里拿着碗没有再喝,篝火的光跳动在他眼里,竟然带着一点少年味。
    我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他在看篝火,我在看他。
    真是岁月如梭的感觉,一系列的变故把他打磨得少年老成,不苟言笑,而现在,他眼里竟是久违的好胜心。
    我低头笑了起来,真希望他每天都能这样,像个少年。
    晚会渐渐开始温馨下来,不再这么火热,悠扬的马头琴响起,年轻男女们站起来,开始围着篝火,手挽着手跳舞,唱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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