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他赢了
他二人既然决定选择比乐器,就要先下台选择乐器,惜日自然选的是琴,而龙茗却并不急于选择,只是看着惜日,诡异一笑,无所谓地道:你信不信,我用什么都能胜你!
惜日心下更气,看着他那副欠扁的笑容,恶意道:哼,有本事什么都不用就能胜我,我才真心服气。
那又有何难?他哈哈大笑,愈加的狂傲。
惜日忍住想挥琴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不再理会他。抱了琴自顾走向台上。
龙茗跟在她后面,竟然真的没有选择任何乐器。
惜日不信,他无任何乐器也能胜得过她十几年的琴技。可却也不敢小看龙茗,实在想不出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只有拿出所有看家本领,全力一博了。
台上已摆好琴案,台下众人见惜日选的是琴,似乎并无诧异,反而是一脸的兴奋和期待。在不久前,惜日刚弹了一曲取胜。
而众人见龙茗一件乐器也无,不禁有人大声问道:龙公子为何不选乐器,不是还没比就认输了吧?
众人哄笑,竟似对惜日的琴技很是拜服。
龙茗一笑,尚未回答,惜日不怀好意笑着接口道:龙公子说了,他不用任何乐器也赢得了我。
哇底下众人炸开了锅,对龙茗指指点点,笑他夸大。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今儿到奇了,全都格外来了兴致,觉得今日的比赛最为意外和有趣。
傅津大笑道:瑜弟,给他点颜色悄悄,让他知道你的厉害!言下之意,龙茗输定了。
明路在一旁也挑起了眉好奇的看着台上。纳兰对一旁的明路说道:瑜弟的琴音真是一绝,要说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明路一怔,忽然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纳兰见明路这么严肃,反而笑道:你不信?你听听就知道了。
台上,惜日伸指播弄了几声琴弦,底下忽然一丝杂音也无,众人居然同时屏息静听起来。惜日转头看向龙茗一笑,道:龙公子,在下献丑了!
龙茗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曲弹下来,有人恍如梦中,有人如痴如醉,有人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地上哪得几回闻。几乎都是无比地赞赏之态。
琴音消逝,龙茗侧身看着惜日,目光闪烁,竟似有些痴了,一时忘qíng地伸出了手指,指尖轻轻划过了惜日的脸颊。惜日一怔,侧头去望,此时台下一人忽然站起,拍案喝道:放肆!
众人一惊,惜日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明路一脸yīn骛,面色之难看,眼神之冷酷,竟让惜日本是满脸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明路怎么了?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龙茗挑眉看了一眼台下的明路,面容一整,肃然道:到我了。忽然哨声响起,他竟然chuī起了口哨。
口哨声清亮悠扬,缓缓入心,恍惚间,惜日眼前场景忽变,恍然来到了一处月下小溪边。
白色的月光,清清冷冷地照在溪水旁,映得水边静静躺着的小石头冰冷明亮,天空的月亮圆而亮,却更显倒映于地的影子恍惚地惆怅。秋风萧瑟的chuī拂在耳畔,蓦然抬首间,竟看到他就伫立在身!触手可及!
两年前,还记得,那一晚他笑谈间拒了婚,还记得,那晚她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痛,当年年轻,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今回想,原来那竟然就叫作喜欢。
竟叫做喜欢心莫明的痛着
忽然,几声叫唤声打破了这个幻境,她恍然醒来,就见龙茗一脸的笑,她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却不知该怎样问,又问些什么胸口一阵无力袭来,莫明的令她惆怅龙茗却道:你快清醒清醒,他们一会儿就都会从幻境中醒来,你快脱下你的衣服与他换了。自有人带你离开。
惜日这才看到身侧立着一人,外貌和身形与她十分相象。竟然带了与她容貌一样的人皮面具,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恍然道:你在帮我?
龙茗一笑,道:你知道就好。见惜日默然地审视着他,忽然有些赧然,挥了挥手道:快去换衣
惜日被人带着从一侧小门出了翠峰楼,那人一句话都未说,带她出了翠峰楼,转身就回去了,关上了小门落了锁。
惜日一怔,隐约还能听到前厅有人大笑道:恭喜龙公子成为胜者,将在本月底参加胜者总决赛,请到时务必参加,规则同此,不输不许离开
没想到,他竟然是来帮她的,她忽觉全身无力,幸好她结束了这场无稽的比赛,否则月底的总决赛,她又如何应对?他的口哨声竟然能令人产生幻觉,她忽然仰头深出了口气,她居然在幻觉中看到了他,本以为已忘了,本以为已放下了,原来,不过是被她藏了起来,所藏的地方,竟然连自己都找不到了,可它只是藏了起来,却没有消逝,从未消逝以出嫁前想静静为由,她们三人一同搬来了娘亲生前私自置下的宅院,清净也冷清,院中有一棵柳树,夏末的季节依旧翠绿,随风微微的摇摆,她靠在椅子上在树下看着天空中刚刚升起的一轮弯月,月光下,一切都显得明亮而清冷。
她忽然觉得心灰意懒,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没了意义。
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独自一人走上了大街。
夜风习习,chuī散了些许莫明的悲伤,街上的店铺开始打烊了,街上偶尔有人来来往往,亦是匆匆忙忙。
唯有她,不知去向何方
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今日来过的翠峰楼,望着红色灯笼下,映着的翠峰楼三个字,想起白日里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嘲笑着她,一切努力不过是徒劳,任命吧,何必苦苦与命运相抗衡呢?嫁给谁不都是一样你看到了吗?寂静的黑夜里忽然身边出现个白衣人在你耳边大声说话,真是说不出的气人!很明显他在吓唬她。
看到什么?惊恐过后,一见是他,没了好气。
那个láng头啊!他指向了翠峰楼招牌的一角,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因是夜里,虽然招牌旁有红色灯笼,可惜日还是有些看不清楚,龙茗见状,当下就要提着她的衣领扑到招牌上去看了,她急忙想打掉他提着她衣领的手,敷衍道:看到了,你放开我。
不放。
你要gān吗?
不gān吗?
你有病?
没病。
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
默
你想知道,今日明路看到你脱掉衣衫时的表qíng吗?
喂,注意下言词,那不是我好不好。
你不想知道?
嗯,想还是没骨气地妥协。
真是jīng彩啊!甚为得意。
是吗?
当然,他很明显不认为你是男人,竟然?
怎样?
就不告诉你,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觉得,他自从听完你弹的曲子后,就认定了什么吗?
唔觉得。
一个人的琴音只有一种,想来他听过你弹琴。
或许
你露了很大一个马脚,真是笨,糊弄我的本事都去了哪里了?
丢了
你今天怎么无jīng打采的?
天气热吧,喂,你还有完没完啊?放开我的衣领!
不放!
你有怪癖吗?
没有吧?自己也不怎么确定的样子。
快放开,别人会以为我们是断袖,我现在可是男装。一看,旁边的人都绕开他们两人走,一脸看断袖的表qíng。
断袖?这个词我喜欢。
不要脸。
要脸作什么,反正人皮面具一堆。
呸。
随地乱吐谈是不好的行为。啊,对了,你家在哪里?
gān吗?
跟你回家啊!
你跟我回家gān吗?
我刚来京城,没地方住啊!
别住我家,我不欢迎你。
真的?
当然!!
啊,看来今天只有睡在你的屋顶上了,至于瓦片随手捏个几片你不会计较吧?
要死!你堂堂苏州第一公子,怎么像个无赖?!
不理会,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你睡觉不会打呼噜吧?你打呼噜我在你头顶上,会睡不好的。
咬牙切齿
你睡觉不会磨牙吧?我最受不了人家磨牙了。
路边居然恰好有个打铁铺开着门,惜日猛然挣脱衣领魔爪的束缚,无头苍蝇般冲了过去身后那人追着追着地道:你会不会梦游啊!
砍刀伺候!
你要梦游该多有意思啊!一脸幸福的幻想中砍啊!
继续幻想中,梦游的时候提着砍刀到处砍
砍死你!
铁铺老板光着膀子追了出来,守在龙茗身前,义正言词地指着目赤yù裂挥舞着砍刀呼呼直喘的惜日训道:小子,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居然敢来大爷我这里抢刀打劫!放下屠刀!
不料,身后那人却忽然递过来一锭银子,笑道:老板,我帮她付帐。
铁铺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身前男子挥舞着砍刀披向了他身后的公子。
而身后的公子白衣一晃就不见了。
随后,只见大街上,白衣男子在前边跑边回头笑,很享受的样子,身后不远处另一个男子,拿着个超大号的砍刀,边跑边踉跄,力不从心的样子。
老板一笑,这哪里是砍人啊,明明就是被人戏弄,掂着手中银子,高兴地chuī着口哨,放心地进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