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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宏伟的梦想啊!闻言后,九金抑制不住的感慨,实在是很少遇见这种比她更有抱负的人。
    我没有拦着你,你去找啊,要是人手不够,可以让龙套跑一趟,我不介意。
    是七哥哥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有愤怒的成份,反而还透着一股子悠闲。九金不解地扫了眼师公,这跟他刚才的说辞很不一,不是说七哥哥在大闹裴府吗?这哪是闹啊,分明是闲话家常。
    哎呀,九姑娘,您终于来了!裴澄无力地抬了抬眼眸,瞧见傻站在门外的九金后,立刻振奋了起来。
    您?!好令人胆寒的称呼。有yīn谋!绝对有yīn谋!九金戒备地看着迎面走来的裴澄,好谄媚的笑容,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几时那么受欢迎了,连有妇之夫见到她都能那么忘乎所以。
    你怎么在这?被裴澄这么一唤,子七惊了下,丢下茶盏,不满地看着九金。
    我我听说裴夫人要生孩子了,来帮忙。这个问题实在很难解释,九金只好胡诌。她总不能说因为他在大闹裴府,所以裴大人让师公把她找来劝吧?九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想想自己也没这个份量。事实上,她也很困惑师公到底为什么把她找来。
    你会接生吗?子七起身,慢慢靠近她,眸色很不屑。
    接生不会,生孩子倒是应该会的。九金摇头又点头,她猜自己现在的表qíng一定很痴呆。
    嘁子七嗤了声,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上的戒指,眼神落在了梅项郝身上,话依旧是冲着九金问的:谁把你找来的?
    是我是我,是我让项郝把她找来的,这个问题你们能不能等下再研究?裴澄凑上前,把九金拉进了屋子,口吻里参杂着焦急和无奈,九姑娘,快劝劝你这哥哥,我要是再不把稳婆找来,我夫人今日恐怕就有血光之灾了。
    可是七哥哥不是说让你去找嘛,还很大方地让龙套帮忙啊。
    大方?!我找来三个了,全被他用药恐吓走了!裴澄懊恼极了,传说中的养虎为患啊,应验了应验了。
    你当我傻子哦,我才不敢劝呐,不然回去有我受的。九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虽然她也很同qíng裴夫人的遭遇,可是她更同qíng自己。
    原来你在段府那么没地位?项郝挑眉,故意挑了个离段子七颇近的位置坐下,哼笑了下:以前待在我身边时,你好像还挺畅所yù言的。难怪上回你不愿跟那个家丁回段府,既然那么不开心,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很好,至少有求必应。
    师公九金无语凝噎,她应该感动吗?她家师公又上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这次讲谎言不但是连眼都不眨,甚至还让她产生了身临其境的幻觉。
    你是来劝我的?眼看着九金和梅项郝眉来眼去的模样,子七顿时觉得自己很没存在感,他特地向前迈了步,挑了个横亘在他们俩之间的位置站着,bī问着九金。
    唔算是吧。九金点头。
    段子七沉默了,良久后,终于有了动静。
    他长吁出一口气,冲着一旁的龙套吩咐道:去点一株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最好的稳婆找来,你只有一株香的时间,等香燃尽了,稳婆要是还没出现,你的下场就会像那株香一样,灰飞烟灭。
    哦龙套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哀怨地瞪了眼九金。人生最惨的是什么?就是做段子七的贴身小厮!
    哎哟,九姑娘,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啊!来世,她要是做牛做马,他一定喂糙给她吃。
    不用那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九金尽量让自己回得端庄些,可惜却控制不住眼眸中迸she出的茫然,她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始终在一旁沉默目睹一切的项郝忽然又起身,晃到了裴澄身边,顺势搭上他的肩,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轻的声音,附耳低语:你又欠了我一个人qíng,看来下次我玩心又起的时候,你只能再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下次我两只眼一起闭。裴澄笑着回道,其实即使他想秉公办理也不太可能。
    你笑那么开心是什么意思?把我娘收监了,让你觉得很得意么?段子七沉了声问道,很想把裴澄那张刺眼的笑脸按到茅厕里去洗一下,等孩子生了,我想你应该会想到办法让我去查验尸体,否则,我说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裴澄落寞地转过身,紧握着衣角,无语望苍天。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段夫人出事呢,办法总是会有的,为什么这个段子七就那么xing急,非要用这种很践踏他自尊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呢?
    第二十章
    龙套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在那株香即将燃尽前他准时的带着稳婆出现了。
    趁着裴府乱成一团,子七偷偷拉着九金溜进了衙门收押犯人的牢房。兴许是因为他仵作的身份,又或许早就都打好了招呼,一路上非但没有人阻拦他们,还有个衙役很尽责地为他们领路。
    穿过一条yīn暗的甬道,就是牢房了。
    空气有些cháo湿,还带着淡淡的霉味,子七始终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样沉寂的他让九金害怕,也不敢说话了,只好埋头跟着他走。
    一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牢房里的人就开始蠢蠢yù动,喊冤声此起彼伏。最最响亮刺耳的那个声音,九金很耳熟
    哎呀,天理何在啊,不过就是帮忙端了碗绿豆汤,居然还要坐牢啊。我儿子好歹也是个堂堂的仵作,小心他弄死你们。我女儿更厉害啊,会把你们一个个撕咬成碎片。还有我夫君,等他回来了,你们全都死定了,他最擅长搬石头了,一定会搬很大的石头砸死你们!啊啊,骂了那么久,怎么都没人送盏茶来给我喝啊,口渴了啊。
    七哥哥,原来咱爹是个搬运工啊。观世音的哀嚎终于让九金对那个谜一样的段老爷子有了初步了解,传说他是做生意的,看来是假的,不过就是个搬石头的哦。
    子七冷哼了声,没理会她,继续跟着衙役往里头走。
    这种时候他心qíng应该很不好,九金决定识相点噤声,不要去自讨没趣。
    也许是观世音的语气问题,直到这一刻,九金都觉得事qíng似乎不是很严重。可是当看见观世音后,九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蜷缩在墙角的她,看起来还是很端庄,神qíng却显得很憔悴。
    见到子七和九金后,她就像个溺水的人见到了浮木般,猛地冲了上来,紧拉住子七的手。
    再也端不出刚才大吼大叫的气势了,颤着声,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观世音,你渴了吗?我这边有水。九金在身上的小挎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个小水囊。这还是以前跟在师公身边时养成的习惯,把重要物品都丢在小挎包里,无论去哪都能随身带着,还要备着水和gān粮,因为她和师公都比较容易饿。
    九金,娘好想你很快,段夫人就松开了子七的手,转而握住九金的。
    我也好想你。九金很配合地反握住她的手,抽泣了两下。虽然她记得她们也就分别了一天都不到,但是既然观世音说想,那就想吧。
    你们俩一会再恶心可以吗?子七靠在一旁看了会,咳了声,打断了这对重逢的母女。
    你怎么这样啊,说不定我要很久都见不到九金了。段夫人埋怨道。
    我们只能待半个时辰,如果你想要把这半个时辰全用来排遣你的思念之qíng,也许你会在这里待上更久。现实很残酷,子七还是觉得他娘亲需要体验一下这种残酷。
    你怎么那么没口德喏,观世音已经好惨了。九金横了眼子七,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暗自决定以后要是不幸生了个儿子,一定要想办法弄死,瞧瞧段子七对观世音的态度。哼,儿子太冷血了,不如闺女贴心。
    那你有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吗?子七扬眉冷觑着她,直到九金哑口无言地垂下头,他才正起脸色,问道:娘,我暂时没有办法再去王府勘探现场,也不能查验尸体。你必须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我,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段夫人抿了抿唇,想了会,说道:你不是带着王仙鱼一块去何姑娘的铺子玩了嘛,那我们用完午膳后,就打算一块去何姑娘的铺子逛逛,顺便来找你的。正好王夫人也回来了,我们就邀她一块去,她说要去换件衣裳,我们就在中堂等她咯。谁知道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出来,有些不耐烦了,我就去叫她了嘛。然后再回廊上遇见个丫鬟,说是王夫人jiāo待她端碗冰镇的绿豆汤进去,那我就想反正顺路,就让她退下,帮她端进去了。当时王夫人刚好再骂管家,我进去后管家就退下了,我还跟她聊了会,她还问我要不要吃绿豆汤,我说要,她又不给我吃,自己吃着吃着,就倒地上了。
    你进去的时候她在骂管家?骂了些什么?子七若有所思地问。
    唔前些日子镇宅之宝不是被人偷了么,好像提到了这个,还说了些生意上的事。
    王姑娘不是说王夫人今日在外头也有饭局吗,怎么那么早回来了?回想起王仙鱼那句无意的话,子七略显困惑。
    是呀,多半是跟人聊生意的饭局,好像闹得有些不愉快,她回来的时候气呼呼的。我们让她一块去何姑娘的铺子时,她还说散散心也好。我猜,她最近兴许是闷坏了。这事说起来的确挺邪门的,自从那个镇宅之宝被窃后,王府就不断出事,先是王仙鱼染上怪病,跟着王家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王老爷子突然邀你们去赴宴,是不是想借银子周转?王家生意上出了些问题,这事段子七也略有耳闻,就因为猜到了今日这顿午膳的目的,他才宁愿去何静那逛逛的。见段夫人点头,子七又追问:你答应借他银子了?
    没有。他狮子大开口,我又作不了主,你爹也不在,总要问下你的意思吧。闹归闹,段夫人一直坚信自己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对了,子七,你听说过那个人称牵羊大侠的侠盗么,就是裴澄怀疑偷王家镇宅之宝的那个人。
    听裴澄提起过些,怎么了?子七弯起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合时宜的笑,佯装不经意地飘了眼九金,视线落在了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处。在她若隐若现的锁骨上停留了片刻后,他突然就面无表qíng地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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